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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决战(师徒)

    众军行了三日,跃至稽郡边界时,便遇上了反贼势力。

    景昔一眼便认出马背上男人,正是卫苍,她来时曾打探过此人,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子,见了他们,大笑一声仰头高喝:“怎么,大邺是无人了吗?竟派了一个奶娃儿来!”

    两军交战,杀声四起。

    卫苍使得一柄寒刃长戟,戟头如阔斧,长戟砍下时,震得景昔手中枭暮锏险些脱手,赵弦宁策马从身后袭去,紧紧牵制住眼前敌人。

    景昔纵身,一跃而起,挥了寒锏朝卫苍劈去。

    卫苍被震得从马上跌落,滚进人群之中,急急喝令逃窜。

    赵弦宁侧身将她拦至马上,扯了缰绳紧追其后。

    路前是崇山峻岭,马蹄一入林中,景昔变了脸色,急急勒了缰绳调转马头:“撤!”

    滚滚浓烟从四面八方飘散来,视线之内一片朦胧,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阿德,林中布了陷阱!”赵弦宁策马朝林外冲去。

    倏然一声嘶鸣,马蹄中了兽钳,高扬了前蹄将两人掀翻在地。

    赵弦宁抱紧怀中之人滚了一圈,又急急起身,穿越浓烟冲出密林。

    林外一尺之地,邹成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睨了眼灰头土脸走出阵来的两人,讥讽笑声:“大人可有听过穷寇莫追?行军作战不比你那监刑司,进了牢笼,还有出来的一日,若是进了敌人的笼子,可就出不来了。”

    赵弦宁阴沉了双眸,手背握得青筋隐现。

    “杨奎呢?”景昔环顾了一眼,便听身后声音传来。

    “我正寻你们来着,可有受伤?”杨奎抹了抹眼角,一双眼睛被浓烟熏得不甚清明。

    “此地不易久留,天黑之时要赶往会稽城中与郡守相会。”邹成冷笑一声,调了马头缓缓行去。

    “他与我们,不是盟友。”马背上,赵弦宁侧容低声。

    她仍在轻咳,消瘦身子骨骼分明,赵弦宁皱了白眉,勒紧缰绳与她并行。

    赶往稽郡城时已是一日之后,还未歇下脚来商量对策,便传来捷报,反贼突袭了娄治边县。

    若娄治失陷,稽郡便四面楚歌,大势将去。

    郡守傅忻绍提议丢车保帅,退至界口养兵蓄锐再做反击。

    邹成抬眸,却是望向对面女子:“郎将大人觉得,该如何?”

    景昔抬首,对上他冷然双眸:“迎刃而上,守住娄治,一旦给了反贼喘息机会,再攻打,甚难。”

    这场对策一直蓄谋到天明。

    天一亮,景昔便带了一部分兵力朝娄治进发,另一部分兵力,守在了稽城,邹成也留在了会稽,却将自己的手下余誊派于她一同前往娄治。

    娄治地处山脉,一路多尘土,景昔皱眉,微微侧眸望了眼身后。

    男人手中的藤鞭伴随着呵斥声呼啸而下:“走快些!死了吗?!”

    哀泣声穿过众军传来,景昔闭了双眸,勒紧缰绳策马前行,她曾极力反对此计,兵不厌诈她知晓,但这般打法,纵然赢了丈,却也失了人心……

    “当心些。”赵弦宁策马随上。

    此处山脉连绵,灌木丛生,最是埋伏绝地。

    杨奎抬眸,环顾了一眼四周:“前路便是娄治边界,我带一队人马上前打探,你先歇马静候。”

    说着已回身点了几人,策马上前。

    景昔挥手,令众军原地严阵以待,望着已缓缓前行身影握紧了手中寒锏。

    杨奎策马,回眸冲她笑了一笑,双手却是早已生了薄汗。他总想赶上她的脚步,与她并肩作战,在她面前,他从不畏惧生死。

    行了数远,杨奎静马,侧耳听了几听,又望了眼敞道,方才欣然朝身后挥手。

    景昔笑眉,扯了缰绳缓缓上前,却见山路两旁树林中骤然射出数发箭雨。

    杨奎惊了神色,知已中了埋伏,避之不过,当下勒了缰绳驭马朝前冲去,欲要将敌人引出。

    果然,他被冲出林中的敌军擒了正着,翻下马驹摔了一身尘土,却是担忧望向马背上女人。

    密林之处,一抹青影隐现。

    暖阳透过斑驳枝叶,映上他翻飞衣袍,鹤骨仙风。

    他仍旧未变,冷逸出尘犹如穹月,而她,一路风尘仆仆,已是伊人消瘦。

    景昔攥紧手中缰绳,虽是秋阳正暖,却是冷得颤了身子,她如何都未想到,她的敌人,竟会是他——叶云詹!

    他也在望着她,隔着斑驳的枝叶,凤眸闪过惊诧,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如一潭秋水,波澜不惊。

    “放了他们。”景昔抬眸,望向他,缓缓启口。

    他未有言语,负手望向一侧斑驳树影,清冷眸中,一如既往容不下她。

    可她的眼里,满是对面青影,连他身后红衣都未有觉察。

    “景大人何不先放了我们的人?”陆雯月缓缓上前。

    景昔皱了皱眉,还未张口,便听一声嗤笑传来。

    余誊甩了一记手中藤鞭,驭马上前:“若是你们肯束手就擒,我倒可网开一面,让你们团聚。”

    身后传来微弱啼哭声,接着,敌军之中便有人大叫了一声:“玉儿!你们怎么……叶师,他们是我的妻儿啊!”

    “妻儿?”余誊冷笑一声,将身后妇人揪出扔在地上,“你若不弃兵投降,她怀里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叶云詹凝眉,凤眸已是生了薄怒,看她微微闭眸,冷然动了动嘴角:“你怎能抓了手无寸铁的妇孺。”

    “你不也抓了我的人。”景昔缓缓抬眸,望向他,声音清冷。

    倏然,地上女人惊叫一声,余誉抽出长剑时,女人的身子应声而倒,鲜血浸湿了身下土地。

    “玉儿!”男人大叫一声便要冲来,却是被身旁之人拦下。

    余誊拭去剑上鲜血,声音阴沉:“还有谁要违抗!”

    说着,又一把揪出身后小儿。

    那小童只有六岁,张了没有几颗牙齿的小嘴哭出声来。

    “福儿!”

    敌军中哀声一片,却无一人放下兵刃。

    叶云詹冷了双眸,捏诀间却见对面人影晃了几晃。

    余誊不可置信望着面前女子,脖颈间鲜血喷涌而出,而后,身子一晃,应声倒地。

    景昔将手中长剑递给赵弦宁,回身,望向对面男人:“一换一,我放了他们,你也要放了我的人。”

    叶云詹收了气息,望着她,良久,微微点头。

    但适才余誊杀了一人,轮到杨奎时,已无人可换。

    叶云詹望向树影下女子,看她握紧了手中寒锏,将要启口,却听身后笑声传来。

    “景大人若肯退去,让我们过了此地,这人,我便放了。”陆雯月笑了一笑。

    过了娄治,稽郡整个城池便要沦陷。

    景昔抬眸,望向树下青影,却只见他垂了清眸,从不看她,亦不会怜悯她眸中的哀求。

    “不退!”杨奎挣扎了身子,朝她低吼出声,“不要听这女人的!带着你的兵马攻过来,杀了他们!”

    叶云詹望了眼地上仍在挣扎的男人,微微皱眉。

    “师父的剑法徒儿还未曾领教过。”景昔仰面露出一抹浅笑。

    她知道,他们的师徒情谊,早已不复,但她仍是骐骥,期盼他能给她一个救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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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期要黑化,慎入,没有猪猪的石哥没有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