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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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无瑕庇佑,才忝居高位,如今朝中逐渐安定,人才济济,少一个德不配位的宁悬明也无妨。” 双手将乌纱帽放在桌上,最后望了越青君一眼,带着几分释然。 京城三年,痴梦一场,梦醒则散。 他拜别道:“愿陛下百岁皆安,山河无恙。” 他从来不是放不下的人,对方既如此,他自然也不必困在过去。 宁悬明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越青君转而将目光落在那顶乌纱帽上。 见到宁悬明离开,一名宫人走了进来,看见桌上乌纱,强笑道:“宁侍郎怎么走时还将官帽忘了,陛下,可要奴婢给宁侍郎送回府上?” 越青君指尖轻点桌面,淡声道:“不必。” 有些东西,越是握紧,越是失去。 越青君要的不是束缚,是心甘情愿,无法逃离。 第108章 书写续集 宁悬明要辞官,并未受到阻拦。 奏折递上去,以极快的速度在一众官员手中过了一遍,却无人敢在上面盖印批红。 天知道宁悬明见了天子一面都说了什么,怎么就要发疯辞官,但人家前程自有天子护,他们的前程却十分危险。 最后送到越青君面前,越青君只是将那封奏折仔细看了一遍,轻轻笑了笑,提笔在上面批复: 允。 天子既许,底下人的动作便快了起来,再无顾忌,只是无论是传达圣旨还是去取回官服官印的人,对宁悬明的态度皆十分和善,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辞了官职,一朝失势,便觉得对方无助可欺。 笑话,也不看看人家现在住的是谁的府邸,里面那些逾制物品可从未被收回皇宫。 官府的人走后,府上骤然冷清了下来。 管家斟酌许久,才上前道:“郎君,金玉满堂那边的账本,已有许久未看了,可要小的差人送来?” 并非他不体谅主子心情,实在是这事也耽搁许久,他实在不知如何处置,这才来请示宁悬明。 大多数人不愿意提及天子与先帝样貌上的关联,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越青君又没有遮掩,日子久了,总有底下人说漏嘴的。 管家也听到一点风声,第一反应是不信,可随后想到变故发生那日,确有末帝鬼魂回府,莫非那并非鬼魂,而是新帝? 可新帝进城后怎么不先进宫,反而先来了他们这儿? 再听新帝与宁悬明的传言,观对方对宁悬明的优待,管家心中也有了数。 不过,主子们的事,他们做下人的怎能插嘴,只要这宅子有主,他们帮主家管好便是。 宁悬明一愣,好似当真将这事给忘了。 金玉满堂是卫无瑕所有,在卫无瑕身死,前朝覆灭后,本该收回朝廷,然而宁悬明这个曾经半个主子还在,且瞧着极受新帝厚待,下人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只好一直拖着。 宁悬明垂眸凝思片刻后道:“原是无瑕之物,如今前朝皇室所有,皆收回宫中,金玉满堂也不应例外,你们上报便是,日后自有人管账。” 宁悬明连自己的官职都不要,怎会对金玉满堂还有所留恋。 ……其实还是有的,不过留恋的并非金玉满堂,而是两年前,他曾见过的火树银花。 一场无瑕动情,一场诱他春心。 宁悬明眉眼有一瞬柔和,却在下一刻想到越青君,面上那一抹浅浅的温柔又收敛起来。 往事历历在目,从前浓情蜜意,如今却都成了笑话。 他试图告诉自己,过往皆是虚假的,是某人出于不知名目的做的戏。 然而什么样的戏,能在与他相识两三年,同床共枕一年多,都没露出任何痕迹? 又是什么样的戏,能蒙蔽他的眼睛他的心? 宁悬明向来敏锐,若当初若真有半分假意,绝无可能直到卫无瑕死,他也没有半点感觉。 自越青君回来,自对方展露身份,宁悬明已经将往事在脑海中一一回忆了个遍,然而毫无破绽。 这也是他至今,即便知道越青君就是卫无瑕,也无法完全割除卫无瑕,无法将卫无瑕当成越青君的原因。 这便是越青君的巧妙之处。 他并非全然演戏,而是用自己对宁悬明的感情,融入了一段故事,一个人物中,因而故事虽只是故事,却也是真心真情。 因为他爱宁悬明,所以卫无瑕的爱才完美无缺,天衣无缝。 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是真情流露。 以假乱真还会被戳穿,以真绘假,又如何能分辨。 宁悬明被骗三年,半点不冤。 他闭上眼睛缓了半晌,这才将心绪压下。 却也仅仅是暂时压下,从未被抚平。 眼前处处都是熟悉景色,每每勾起往日情景。 宁悬明觉得闷,起身出府。 行走在街上,看着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往来行人,林立的商铺,分明是喧闹市井,宁悬明却反而安定心神,脚步都慢了几分。 几个小孩儿在街上打闹穿行。 “快点!快点!就在前面,晚了就没有了!” 一个小孩儿身形略胖,动作迟钝,不小心撞上宁悬明的小腿,反倒把自己撞倒在地。 “不好意思大哥哥。” 宁悬明伸手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下回小心点。” 小孩儿见他没生气,匆匆追着同伴跑了。 “还有没有?给我留一个!” 宁悬明有些好奇,走近一看,却见几个小孩儿站在面具摊前争来争去。 “最后一个了!这个我要买!” “卖给我吧,我给双倍!” 宁悬明探了探头,见他们争的是个黄色的蝴蝶面具。 第一眼宁悬明只觉得眼熟,下一刻却听到摊主的声音:“别抢别抢,还有呢。” 边说,便从麻袋里又拿出几个同款,“来一来看一看了!好看的蝴蝶面具,和贵人同款!” 宁悬明:“…………” 顿时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合着是做不成金的。就刷了颜色相近的涂料。 没有黄金,也还有黄铜,但对于面具摊来说,即使是黄铜,也根本卖不回本。 几个小孩儿心满意足离开,一路还在玩闹,“我有面具了,这回我要当皇帝!” “我们也有!我们也要。” “哎呀,想当皇帝也可以,不是还有个死了的吗,你当死了的那个。” 死了的…… 宁悬明心上又中一刀。 万万没想到,出来散心不成,反倒被扎心。 好似世上所有人都认为卫无瑕已死。 少数人假死当真死,绝大部分人是当真如此认为。 如此,也难怪越青君直白地告诉他,卫无瑕不可能再回来,事到如今,天下又有谁还会记得卫无瑕呢。 包括卫无瑕本人。 宁悬明转身欲走,迎面却遇上一人。 对方见他看来,远远便拱手行礼,“宁先生今日逛街,好兴致,没有官职可算轻松了。” 这话倒也不错,自越青君登基后,朝中规矩大变,首先便是官员上值时间,再不似从前,上午半日,下午走人,缺席也是常有的事,如今朝中明确规定上值时间从早上辰时到下午亥时,只有多没有少,不适应可以请假调整,再不适应便直接走人。 但这话自眼前人口中说出,就不那么合适了,毕竟,对方可是新朝的人。 宁悬明也向薛辞玉回了一礼。 “阁下今日休沐,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薛辞玉却没走,“不急,不急。” “说起来,我与宁先生也是有缘,我兄弟几人从外地赶来京城,又从京城流落至南地,相隔千里,竟也有幸相识,便是难得的缘分。” 宁悬明微微挑眉,“薛大人来过京城?” 薛辞玉点头,“是啊,若非来京城,我们也未必会遇见圣上,更未必有如今成就。” 宁悬明心中微动,知道薛辞玉的用意,但不得不说,宁悬明也被对方的话吸引,哪怕明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也只得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原来如此,不知薛大人与圣上的渊源始于何时?” “两年多以前,当时族人困苦至绝境,若是圣上晚一日出现,我兄弟几人就要跟着告示投军了。”薛辞玉想了想说。 宁悬明仔细回想,很快便想起来是什么时候,竟恰好是他与卫无瑕相识不久。 明明那时便有越青君,可对方却仍以卫无瑕与他相识,莫非那时对方还未想过更换身份? 不对……那时越青君便在暗中聚集人手,若非早就有所打算,也不可能短短两年多便有此成就。 “我等初入京城,不知京中人事多矣,近来听说些许风声,想着宁先生在京城日久,想请先生解惑。” 宁悬明微微垂眸,负手而立,“风声而已,过耳便散。” “薛大人只需知道,世上绝无死而复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