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兰姊姊
气氛太尷尬了,我说,饶了我吧,我头好痛,你们约好了选今天轰炸我吗? m大概也同意,今天不合适继续讨论那个话题,迅速交代了明天两个会议的重点 叫我开完会,要马上传真记录给他,他到了伦敦饭店,会连络我 还说,我出发去美国出差的时候,他应该还没回来,但是会赶去跟我们会合 叫我有甚么事,可以找谁,交代的清清楚楚 我一一写下来,随口乱说,你不是为了我才跑去美国跟我会合的吧? m说,是!我会让may把你的机票延后三天,跟我去参加一个展览,再一起回来 我笑了一下,这样也不算公器私用啦,讲得那么甜蜜,还不是工作 m瞪了我一眼,我马上收回笑容,对不起,乱开玩笑啦,我要回去了 洗手间借我用一下,我再走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jose太用力了,从在旅馆的时候,我就一直想尿尿 我走到浴室门口,m说,你去用里面那间吧 我也没有问为什么,走到主卧浴室,上完厕所 看到我之前用过的牙刷,排在另一隻牙刷旁边,面对面的 之前不是放在外面的浴室吗?莫非,这支不是我用的那支? 算了,就一支牙刷,代表甚么呢?我不能继续乱想了 穿过客厅走向大门的时候,我觉得m明天就要出国,我心里觉得好轻松 顽皮的跳了一下,绊倒自己那件大宽裤,摔在地上,疼死我了 好险,m家客厅有地毯,不然我就要摔个大伤口了 虽然没有甚么外伤,膝盖好痛,一时站不起来 m过来拉我,我说不要,意思是,我可以慢慢站起来 结果,m会错意,说,你没有同意之前,我不会再碰你,只是帮你站起来 这中年人真的想很多,我勉强站起来,发现宽裤裂了一个大口 惨了,这下春光就外洩了,怎么回家 m叫我等一下,我以为他要去拿针线,还是要借我其他衣服 结果,他拿出上次买给我的那套睡衣,勉强是可以穿出门没错 但是,这套不是已经带去我的新家了吗? 我后来又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我想,如果…. m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知道意思了 jose这次在台北住了快半个月,但是我5天后就出发去美国了 从那次爆哭汽车旅馆之后,我们总约在医院附近 大部分是我陪他在医院楼下的咖啡厅,聊聊天就走了 他还要去陪爷爷 他问我要不要上去看爷爷,但是警告我,他们是大家族,病房一直有人 人很多,嘴很碎,我想,就算了,我说,等爷爷好了,再去拜访也可以 有一次,我开了公司车,jose让我送他回家拿东西,换个衣服 他在车上,看来心情不好,我用身体安慰他 他要了我,咬了我的肩膀,留下一个痕跡 我没有说甚么,他倒是得意的笑了一下 然后,我就出差了 美国是一个客户的三天检讨会,我跟着研发部的两名男同事,学了不少东西 我也尽量照顾他们的生活,毕竟生活用语上,我的英文还是比他们好一点 第三天的检讨会结束,客户尽地主之谊,请我们吃晚餐 一进餐厅,m已经坐在门口,我吓了一跳 不是说他明天飞去展览那个城市,我们在那里会合吗? 客户看到m,很开心,觉得公司高层很重视 所以餐间,也好好的夸张了一点的称讚我们这次表现很好 非常专业,也准备充分 m很开心,居然跟客户喝了不少酒 我因为负责开车,不能喝酒 载同事们跟m回到饭店,帮m多要了一个房间 约好明天几点出发,大家一起去机场 m说,我跟他的明天的机票改了,要提早出发 两位同事可以先去市区逛逛,再由饭店安排车子去机场 同事们很开心,说可以顺便去帮老婆孩子买点礼物 我回到房间,洗好澡,开始整理行李,准备明天一早退房 电话响了,我心里暗骂了一下,又有甚么事 m说,他头很痛,估计喝太多了,请我帮他跟柜台要个止痛药拿给他 我心想,不会喝又爱喝,他英文那么好,自己也可以打电话给柜台,干嘛那么娇气 大部分的衣服都在行李箱了,我懒得拿出来,穿着短裤背心 楼下柜台买了止痛药,就去敲m的房门 m让我进去,我说,太晚了,但是看他脸色真的很差,我就进去了 我倒水给他,拿出一片药,他吃了药,我问他,还要水吗? 他说,我想要你! 我说,老闆,拜託啦,我也要休息了,不用这时候讨论这件事吧 m说,我跟可兰提离婚了 所以,我提早飞过来陪你 止痛药给我来10盒…我想死 m拉住我,我的背心就歪了一下,我马上拉回来 速度可能不够快,m还是看到了jose留的痕跡 m说,我也想在你身上光明正大的留一个痕跡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些男人都是吸血的 明天楼下见,不要迟到 我就离开了 后来的三天,我专心看展览,收集资料,准备回台北给其他团队去继续开发 m看我的眼神有点不一样,我也不管了 我刻意的保持距离,偶尔碰到了手或身体,我也很淡定的抽开 我想过了,我不要任何人因为我离婚 你们要离婚是你们的事,但是不能因为是我 我拒绝了m,我跟他说,我们不可能 如果还要这样,我回台北就离职 m没有再说甚么 回到台北是清晨,我梳洗完毕,就先去了公司 把资料都整理好,直接放到各部门的收件夹 may来上班的时候,我也快做完了 我跟may说,我还有两份资料,写完我要先回去歇一下 调整时差,所以我下午请假,明天有事也请假 你帮我跟老闆说一下,我后天回来上班 may称讚我,太尽责了,下飞机就上班,可以不用请假,她会帮我处理 离开公司之后,我打电话到jose家,她妈妈说,爷爷出院了,jose又飞了 我乖乖回家,躺在床上,居然睡不着 迷迷糊糊的,call机响了,我回拨给may,她说,下午四点外部会议 问我可以参加吗?我说,我好累 may有点为难,我说,好吧,在哪里? 我循着住址过去,是一个半山腰饭店的咖啡厅 我心想,公司甚么时后这么高级了 我正在柜台询问会议室的方向的时候 一位小姐,走过来问我,请问是dee小姐吗? 我点了头,她说,我是可兰 该来的躲不掉就是这个意思吗? 她大可自我介绍,她是总经理夫人,但是她说,我是可兰 也是,全公司都叫她可兰,可兰姊姊,我还没听过谁叫她总经理夫人 不好意思,是我让may帮我约你出来的 可兰先跟我寒暄了一下,问我家里的背景 工作还习惯吗…等等之类的 还问了我的小男友 我笑一下,顽皮性起–他也没那么小,跟我一样大啦 可兰也笑了,然后直接切入主题 m要跟我离婚,我猜是因为你,因为我看到他的记事本里面有几则跟你相关的行程 不过,我不意外,你是他喜欢的类型,活泼聪明大方还很可爱 我都不知道要笑还是要哭 这报纸杂志一天到晚写的小三正宫见面的戏都不是这样演啊 我说,我也叫你可兰可以吗? 你既然知道我男朋友的事情,你应该就知道,我没有兴趣破坏你的家庭 m的确跟我说过,他跟你提出离婚的事情 我也明确的表达过,我没有兴趣介入你们的婚姻 我小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对离婚这件事很反感 你们要不要离婚,不关我的事,我希望可兰也可以明白我的立场 可兰没有说甚么,她低头喝了咖啡 我一不做二不休 我很珍惜这个工作,公司上下都对我很好 may姊很照顾我,m也教会我很多事 但是,你们夫妻长期分离,我又常跟着m出差,算是朝夕相处 你一定有顾虑,给我一点时间,我去交接,找新工作 可兰说–m不知道我来找你,如果他知道,他会对我不开心的 他如果知道,因为这样你要离职,会对我更不开心的 我说,我不会告诉他,其它的我就帮不上忙了,我只能做我自己能做的事 然后,我又顽皮的加了一句,你们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可兰被我弄的笑出来,说,如果我是男生,我也会喜欢你了 我说,你都没有问我喜不喜欢你啊? 然后我们两人相对大笑. 后来,我跟jose在户政事务所办离婚手续的时候 两个人也相对大笑时,我突然想到我第一次见到可兰的那个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