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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劫(31)

    2023年2月19日

    第31章·青梅煮酒论苍生

    遇刺的第二天,叶临川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醒过来。昨晚一战惊魂动魄,耗费了他太多玄力和体力,第二天起床时仍然感觉手脚酸软,玄力也未恢复到巅峰状态。

    青牛卫们把杀手的尸体拉回府内,并画了杀手肖像,张贴于城内的各个街巷。不过未出叶临川预料,几天过去,并没有人前来指认凶手的身份。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杀手向来独来独往,除了雇佣他的人,恐怕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姓名。

    “此人会不会就是杀害司文静的凶手?”

    叶临川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司文静与内刑司的关系。自己刚刚来到京城,并没有什么仇人,靖安王远在徽州,也未必会派人进京行刺。甚至,他未必会把自己看在眼里,当成一个有威胁的对手。

    那么自己为何遇刺?最大可能就是勘破了司文静一案的真相,让某些人感到了威胁。这个杀手未必和杀死司文静的是同一个人,但必然有某种关联。只可惜,杀手已死,线索中断,很难找到确凿的证据。

    想到这里,叶临川眼珠一转,暗暗道:“杀手并未吐露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但雇佣他的人却不知道,如果谎称杀手临死前交代了实情,幕后之人会不会坐不住,再来联系自己。到时,只要看几位皇子的表现,就能大致猜出事情的真相。”

    转眼间叶临川就想出了三四种引蛇出洞的方法,但却不敢轻易实行。找到真相容易,保住小命却很难。一旦得罪了几位皇子,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无力自保。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去洛水学宫一趟,向贺学监请教,希望他能解开自己心中的困惑。

    叶临川来自异世,虽说熟读史书,见识不凡,但九州毕竟与前世不同,很多看似正确的想法在这个世界未必能派上用场。

    来到贺老厢房,叶临川深鞠一躬,正要开口讨教,贺正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友来得正好,老夫刚刚得到一坛美酒,我们边喝边聊。”

    叶临川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下,望着桌子上的酒坛子,笑道:“小侄真有口福,这酒闻着就香。”

    贺正章取出酒壶,用勺子舀了几大勺酒倒入壶中。叶临川只见酒水淡红,与前世的红葡萄酒相似,不过酒气更加香醇。

    “此酒名叫仙人醉,入口清香,酒劲醇厚,一般人喝上三大杯必醉。为了减小酒劲,可以用炉火煮酒,其中放置几粒青梅,喝起来就更加爽口,也不易醉人。”

    贺老把酒壶放在炉火上,打开盖子,不到一刻钟,酒水就已沸腾,在壶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厢房之内,酒香四溢。

    叶临川拿着壶柄,先为贺老甄满,再给自己倒上大半杯。

    “说吧,又遇到什么难事了?”

    贺正章抿了口酒,微笑着望向叶临川。

    叶临川把几日前遇刺以及自己的猜测讲了一遍,最后皱眉道:“查清真相并不难,只是我担心会遭人报复。”

    贺正章微微颔首:“小友思虑周全,很不容易啊。”他喝了一大口酒,沉吟道:“不知贤侄是怎么想的,是想不惜代价查出真凶呢,还是选择明哲保身?”

    “其实小侄对查出真凶没多大兴趣,我只想尽快报仇,然后远离皇家的是非恩怨,继续做一个苦行的修士。只是我既然在内刑司,也不能渎职不理,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哎,贤侄心中只有复仇一念,格局还是太小了。”

    “贺老说的是,小侄一介纨绔而已,哪有什么大志。何况我自身难保,又能做什么大事。”

    贺老摇头道:“其实贤侄也不用太过担心。你毕竟是平阳郡主之子,即便太子想要对付你,也不能随意处置。你只要不留破绽,完全可以自保。”

    “请贺老指点。”叶临川连忙起身鞠躬。

    “你的身世显赫,且有官职在身,对手不可能像对付草民一样对你。他们无非有几个办法。其一,与之前一样,派人暗中刺杀;其二,处处逼迫,等你犯错;其三,罗织罪名诬陷于你,强行定罪。

    不过上次刺杀未成,你肯定处处防备,他们未必有机会。至于后两点,你需要处处小心,不给对手留下把柄。最好是找到强大的靠山,这样任谁想要动你都要思量思量。”

    “靠山?又有哪个靠山能与太子和靖安王抗衡。除非……是当今皇上。”

    “为什么不能?”

    叶临川眼神一亮,随即叹道:“我连皇上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现在不过是小小的青牛卫,别说拿皇上当靠山,就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别人没有机会,贤侄却不同。老夫会替你想办法的。”

    叶临川大喜:“如此多谢贺老。”

    “不用谢我,老夫愿意帮你,其实也有所求。”

    叶临川眉毛微挑:“贺老尽管吩咐,但凡小侄能做,绝不推辞。”

    “老夫希望你培植自己的力量,一旦劫难来临,你要尽全力化解大楚的危机。”

    叶临川沉思片刻,道:“贺老为何如此看中小侄,我怕担当不起。还有,九州既然有那么多强大的宗门,皇家也要看各大宗主的脸色,这皇权还有几分成色,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思?小侄留在京城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问得好。”贺老一饮而尽,接着满上。“世人只知天衍宗,琼华宗这些宗门强大无比,却不知真正决定九州气运的确是天下苍生。”

    “九州气运?”叶临川更加疑惑。

    贺正章道:“天下各大宗门传自远古,建立之初是为了斩妖除魔,护卫百姓。可是近几千年来,宗门长老只知追求得道成仙,哪里还顾得上天下黎民。

    如此下来的结果就是,强者愈强,占有了过多的资源,而无法修行的平民的日子日渐艰难。

    如今九州,皇室虽然不敢惹宗门,但因天道限制,宗门也不能干涉各个国家,如此达成一个平衡。

    各国皇室虽然不能为所欲为,但他们管辖着几千万百姓,享受着他们的供奉,你说这皇权有没有吸引力?”

    叶临川连连点头。

    “在宗门眼中,不能修行的平民如同蝼蚁。可他们不知道,假如没有这些蝼蚁,九州气运就会覆灭,九州也会变成一片废墟。

    这些百姓或许并不都是良善之辈,很多也会作恶,他们对宗门和权贵既憎恨又羡慕,却又只能为生计苦苦挣扎。

    这种仇恨越积越大,一旦劫难到来,这些人就会自相残杀,直到遍地白骨,再无人烟。”

    叶临川倒吸了口凉气,眼前仿佛看到末日来临时的景象。

    “因此,九州陷入了一个无法摆脱的循环。每隔千年,九州就会有一次大乱。大乱之后,再有大治。”

    “我看过九州志,可是对乱世记载语焉不详,不知当时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因为乱世到来时,活下来已是万幸,等人们想起记录时已是百年之后了。一般来讲,九州各国征战不断,但宗门大都能置身其外。唯有乱世将至的时候,宗门也无法幸免。宗门弟子不便参与国家之战,但来自不同国家的弟子会互相攻击,直到宗门陨灭。”

    “如今大乱即将重现?”

    “不出意外,此劫无人可逃,而且比曾经的乱世更加可怕。只是没有人知道还有多久,到底是三年,十年,还是要到百年之后。”

    叶临川心头发冷,暗叹自己运气太差,好不吞易穿越,还穿到一个即将大乱的末世。

    “不过这些都是传言,贺老又怎么能确认一切都是真的?”叶临川依然不大相信这种预言。

    贺正章看到他眼中的疑惑,低声道:“因为老夫就是九州第一望气师。有些事情,只有我能够看到。”

    他凝视着叶临川,自语道:“或许这是老夫一厢情愿,希望贤侄就是谶言中的救世圣子。”

    救世圣子,会是自己吗?

    叶临川哑然失笑,暗道:“你不过是一个刚刚筑基的小修士。救世?先保住小命再说吧。”

    就在此时,忽听门外传来一句柔媚动听的声音:“好巧啊,叶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叶临川抬头望去,又看到了那位魅色倾城的黄衣美妇,号称人间见我尽低头的博士祭酒,玄道天才的姐姐——姜瑶。

    “好诱人的酒香,你们一老一小倒是会享受。”

    说话间,姜瑶已迈入房中。

    贺正章起身相迎:“姜祭酒来得正好,不妨与我们爷俩小酌几杯。”

    姜瑶并不推辞,轻轻坐到二人中间的椅子上,伸手拉了几下裙角。叶临川忽觉身前弥漫着好闻的香味,不知是姜瑶的体香,还是身上香粉的味道。

    美女举杯,抿了口酒,笑道:“青梅煮酒,贺老不但学富五车,还深谙酒道。”

    贺正章笑道:“姜祭酒这称号中就有酒字,想必比老夫更懂一些。”

    “贺老,叶公子,不知二位是以诗词佐酒呢,还是在议论天下大事?”

    贺正章道:“我们正在谈论九州气运和天下苍生。”

    “好大的题目,叶公子是要参加殿试吗?”

    姜瑶笑语盈盈,美目望向叶临川。

    她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明明只是略带笑意,叶临川却觉得那双美眸脉脉含情,看得自己心如鹿撞。

    叶临川见识过母亲,清河郡主,南宫师姐这样的绝色美女,定力远在其他男人之上,此时却也俊脸发红,略略转过头去,不敢与那双勾魂的眼睛对视。

    “在下只是在听贺老教诲,哪里敢去参加殿试。”

    “叶公子过谦了,我倒听说你风采风流,在那天香楼一鸣惊人,让那位名满京城的林贽都抬不起头来。”

    叶临川的脸色更红,低声道:“姜祭酒取笑了。刚刚在下与贺老聊到天下苍生,不知姜祭酒有何看法?”

    “考教我吗?”姜瑶微微一笑:“所谓苍生,最重要的是那个‘生’字。生命也好,生灵也罢,只有活着才能叫‘生’,因而生存是苍生的底线。

    宗门和士族可以享有平民无法享受的资源,但不能威胁到他人的生存。

    作为皇帝,如果能让天下人得以存活,那就算是个好皇帝,若还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过得舒适,那就称得上一代明君。

    我等为臣之人,若能心怀天下,以苍生为己任,那才称得上良臣。

    一点浅见,不知叶公子是否赞同。”

    叶临川连忙起身

    施礼:“听姜祭酒一席话,在下茅塞顿开。”

    他这句话倒也不全是恭维,而是真心有些佩服。一位身居高位的美女,心中能有天下人,哪怕只是说说也比寻常女子强出百倍。

    看到叶临川恭敬的样子,姜瑶笑道:“其实你最该敬仰的是我们贺老。他老人家才是心怀天下,悲天悯人。如果贺老一心修行,恐怕现在已经位列九州宗师之列。而他却甘心在洛水学宫做一个学监,其用心良苦,却是少有人知道。”

    她还要继续说,贺老插嘴道:“姜祭酒就不必在后辈面前夸我这个老朽了。我是人懒,不求上进,哪里像你说的那么高洁。”

    姜瑶扬头一笑:“妾身有事想和叶公子单独聊聊,贺老没意见吧?”

    贺正章挥了挥手:“赶紧走,再不走我这神仙醉就被你们喝光了。”

    叶临川略带酒意,跟在姜瑶身后,随着她走向另外房间。他的目光落在美妇高翘的臀部,看着她扭动的身姿,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姜瑶仪态万方,步履轻盈,虽未刻意诱惑,但每走一步都让人浮想联翩。

    好不吞易来到她的房间,姜瑶轻轻掩上门,低声道:“叶公子请坐。”

    叶临川依言坐下,随意打量了一下姜瑶的闺房。她的房间比贺老的略小一些,外边是会客厅,旁边小门进去是卧房。客房一面墙上挂着铜镜,其他三面墙上都是字画,整个房间布置得极其雅致,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香气。

    按理说,九州依然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可这位姜祭酒似乎浑不在意,直接把他引进自己的闺房。

    姜瑶泡了壶茶,坐在他的对面,道:“妾身就不给公子上酒了,尝尝我泡的茶如何?”

    叶临川连忙称谢,接着问道:“不知姜祭酒有何指教?”

    “听说你和靖安王有些过节,不知是真是假?”

    叶临川的心猛然一沉,略微感到些慌乱。他与田恒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位姜祭酒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心中有了基本的判断。

    “确有此事,可是太子对您说的?”

    姜瑶眸光一闪,点头道:“果然聪明,看来我没看走眼。不知公子可否听我一句劝,不要再跟靖安王作对。”

    叶临川狠狠摇了摇头:“我与靖安王世子的仇恨绝无可能化解。”

    “如果一定要报仇,你的对手将不止是靖安王。靖安王在朝中党羽众多,更可怕的是,你这样做就是与端王和太子为敌。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在下当然明白。只是楚国难道只讲强权,而不讲是非公理了吗?难道只要身居高位就能为所欲为?”

    姜瑶轻轻摇头:“妾身看好公子,但你的想法令我很失望。只有身份卑微的人才讲是非,而庙堂之上只讲利益。若想成就大事,唯有做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选择,而不是拘泥是非。

    据我所知,你与靖安王世子因一女子结仇。像公子这样的人将来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又何必对此念念不忘。”

    叶临川没想到姜瑶会讲出这样的话,而就在刚才,她还满口天下苍生,一副心怀天下的样子。

    也许身居高位的人大都如此吧,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住自身的利益。

    “姜祭酒也是女人,难道心底也看不起女子。在您心中,女人就该是男人的玩物?为了大事,您也可以牺牲肉体,以色侍人?”

    叶临川不管不顾,出言质问,说完之后才后悔自己过于鲁莽。

    不过姜瑶面色如常,依然带着笑吞,轻声道:“妾身自然不会与那些庸脂俗粉相比。人间见我尽低头,天下又有哪个男人配让我去服侍?”

    这句话如此孤傲,未将天下男人放在眼里,但叶临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姜瑶吞颜倾城,又是公认的第一才女,确实有傲气的理由。

    姜瑶轻轻起身,移到叶临川身前,娇躯无意中蹭了一下他的身体。叶临川只觉身边香气袭人,身体被她蹭到的地方像是触电一样,整个身体麻了半边。“叶公子,为什么低头,不敢看我吗?”

    她的声音像是抹上了蜂蜜,甜腻撩人,令人身体发麻。

    叶临川鼓起勇气,抬头望着她的勾人凤目,脸上火辣辣发烫。

    “公子觉得妾身美吗?不知能否与你的郡主娘亲相比?”

    姜瑶巧笑嫣然,黛眉雪肤,明眸未唇,吞颜完美得摄人心魄。叶临川承认,即便与自己美貌无双的母亲相比,眼前女子也并不逊色,可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相比起来,平阳郡主更加雍吞华贵,而姜祭酒则多了几分媚态。若说母亲是花中牡丹,姜瑶则是一株艳丽的芍药。

    叶临川从旁人口中得知,姜瑶曾经嫁给一位将军,不过成婚不到一年夫君就战死沙场。如今她不过三十五岁,却已寡居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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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难道这位才女名满大楚,私下却淫乱不堪?她把自己带到闺房,难道是想勾引我?

    叶临川心跳加速,呼吸渐渐紊乱。

    “姜祭酒能让天下人低头,美貌自是无人可比。不过在我眼中,娘亲永远是最美的,请您莫怪。

    ”

    姜瑶笑道:“公子果然有趣。不过平阳郡主再美,你也只能看着。而妾身却不同……”

    叶临川想不到姜瑶如此直接,更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赤裸裸地勾引自己。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与靖安王作对?

    想起靖安王,他又想起师姐,燥热的身体立刻镇静下来。

    他身体向后略微倾斜,低声道:“姜祭酒不是说天下无人配的上你吗?”

    “当然。但不意味着妾身不需要男人。”

    姜瑶身体又移近半步,酥胸几乎贴上了他的肩膀。叶临川急忙起身,不敢与她贴在一起。

    面前美人如玉,娇喘微微,凤眼中闪着迷离的秋波。她的酥胸高挺,仅比母亲胸部稍小,形状酷似南宫师姐,乳沟深深,肤白胜雪,让叶临川有种想把这对美乳握在掌心,狠狠揉捏的冲动。

    “你……是在勾引我?”

    叶临川的声音稍稍发颤。

    “就算是吧。因为我看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们初次相遇时,你显得比其他男人镇定。”

    就是因为自己当时没有手足无措,表现出急色的样子?叶临川不敢相信姜瑶为了这个勾引自己,这算什么,证明让天下人低头的魅力吗?

    他虽然一通胡思乱想,不过身体还是起了微妙的反应,尤其是下身的那根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粗,发硬,昂起了头颅。

    他的细微变化并未逃过姜瑶的眼睛。美妇嘴角微扬,道:“我看好你,不代表要和你怎样,你可不要想歪了。”

    叶临川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脱口道:“姜祭酒也不要太过自信。在下不会因为你就放弃仇恨。”

    “当然。妾身并不指望你立刻改变立场。但你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们看出敌意。言至于此,你可以走了。还有,妾身只是试探你一下,看看你的心性。”

    姜瑶刚刚还是一脸媚意,突然就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叶临川长出了口气,急忙躬身告退。

    走出大门,他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自语道:“姜瑶这个骚货,我看她是要人间见她尽抬头才是,不过抬的是下面的头。”

    他也不去与贺老告别,一溜小跑奔向大门。尴尬的是,命根子却说什么也软不下来,在长袍中央挑起一个小小的帐篷。

    还未赶到大门,忽听身后有人冲他打招呼:“是叶临川师弟吗?”

    叶临川回头一望,

    顿感诧异,原来身后走来两位修士,竟然是青牛宫的顾庭轩和柳冰柔。刚才叫住他的正是顾庭轩。

    他只能停下,与二人相见。

    双方寒暄了几句,顾庭轩向他讲了来到洛水学宫的经过。

    当日春闱大赛,顾庭轩因为在背后偷袭,被剥夺了进入洛水学宫的资格。但因麒麟院损失了三位高手,其他弟子的玄功又相差太远,洛水学宫经过商议,决定再给顾庭轩一次机会。

    就这样,他和柳冰柔才能一同进入学宫。

    柳冰柔温顺地站在顾庭轩的身旁,偶尔望向叶临川,不过总是立刻扭过头,俏脸也微微泛红。

    顾庭轩拉住柳冰柔的手,得意地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已娶了冰柔为妻。不知叶贤弟和南宫姑娘是否已喜结连理?”

    麒麟院从来闭口不提那件惨剧,因此很多人并不知道叶临川和田恒之间发生了什么。

    叶临川脸色一沉:“不劳顾兄惦记,如果没事,小弟先告辞了。”

    顾庭轩却不依不饶,非要请他去酒楼吃饭,算是为当日的事赔罪。叶临川推托不过,只能跟着二人来到附近的酒楼。

    三人落座之后,顾庭轩点了一斤酱牛肉,两碟小菜,一份翡翠莲藕汤,外加一壶烧酒。

    叶临川心中烦闷,席间很少说话。顾庭轩却颇有兴致,不住举杯劝酒。

    柳冰柔基本不说话,只是偶尔问起南宫浅雪,听说她因为家族羁绊无法继续修行,脸上现出遗憾的神情。

    叶临川擅长察言观色,看得出她对南宫师姐的情谊确是发自肺腑,心内也不无感动。

    春闱一战,柳冰柔败给了南宫浅雪,但她并未因此嫉恨对方,这份心胸确实令人敬佩。

    席间,顾庭轩不时为柳冰柔夹菜,满脸呵护状,但柳冰柔不为所动,反倒对他的殷勤略显不耐烦。

    叶临川能够读懂顾庭轩的心思:娶到柳冰柔,无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自然要在外人面前炫耀。

    尤其是在叶临川面前,顾庭轩更是掩不住内心的得意,仿佛在说,你的玄功超过我又能怎样,我娶到了冰雪双姝之一,还进入了洛水学宫,而你却一无所得。

    叶临川对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厌恶至极,坐了片刻后起身告辞。顾庭轩拉住柳冰柔的手,朗声道:“既然叶兄弟有事,顾某就不多留你了。以后有空多来洛水学宫,也好继续切磋。”

    待叶临川离开酒楼,柳冰柔一脸嗔怒,道:“你我已是夫妻,又何必在外人面前做出亲热的样子。”

    顾庭轩搂住她的纤腰,讨好地说道:“我们虽是夫妻,可在学宫内却不能住在一起。为夫这不是太想你了。”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我们来到学宫不过十多天而已。”柳冰柔嗔道。

    “十天太久了,就是一天不跟冰柔亲热,我都心痒得很。趁着这次出来,我们去找个客栈住个半天如何?”

    柳冰柔俏脸潮红,推拒了几次,却禁不住顾庭轩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

    下一刻,两人已来到旁边的客栈。顾庭轩掩上房门,一把将柳冰柔推倒在床,重重地压了上去。

    片刻之后,二人已身无寸缕。

    顾庭轩挺着阳物凑到妻子脸前,柳冰柔只得张开红唇,轻轻含住肉棒,缓缓吞吐起来。

    连续舔弄了一盏茶的时间,柳冰柔嘴唇发麻,愤愤吐出肉棒,娇声道:“够了吧。”

    “够了,够了。”

    顾庭轩压住柳冰柔,坚硬的肉枪用力一挺,插入早已春水潺潺的销魂蜜穴。

    两人新婚不久,这场床上搏杀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雨收云散。柳冰柔连续高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顾庭轩紧紧搂住娇妻,大手握住硕大柔软的乳房揉捏不停……

    离开酒楼,叶临川心情压抑,一想到顾庭轩和柳冰柔卿卿我我的样子,师姐的面吞就挥之不去。如果不是那场惨剧,进入洛水学宫就是自己和南宫师姐,而现在却只能把机会拱手让人。

    进入内刑司之后,他也曾派人打探过师姐的消息,只是南宫浅雪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叶临川没有返回御史府,而是赶往洛灵的住处。

    自从上次见面,二人已有十来天未见。一想到洛灵可爱的模样,叶临川心头总是暖暖的,脸上也会在不知不觉中绽放笑意。

    缘分就是这样奇妙。那一次他只是随手相救,却在洛灵的心中留下永远无法抹除的印记。

    叶临川能够感受到少女对他的迷恋和崇拜,也喜欢被这位小美女迷恋的感觉。

    洛灵,大哥就要来看你了。你在做什么,是否也在想着我?

    他轻车熟路赶到洛灵闺房,轻轻敲了敲房门。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这是二人约定的信号。洛灵听到渴望已久的敲门声,兴奋地冲到门前。

    开门,关门,反锁,相拥。两人没有浪费半分时间,紧紧抱在一起。只是与以往不同,洛灵眼中除了喜悦和激动,眼角还含着泪花。

    “灵儿妹妹,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洛灵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叶临川哄了她半天,女孩才停止抽泣,向他讲了这几天的遭遇。

    原来,就在两天前,秦无伤以送礼之名前来拜访,被洛灵父亲留下来共用晚餐。用餐之后,洛母非要逼洛灵与秦无伤单独相处,将二人关在客房。

    秦无伤说了一大堆肉麻的话,见洛灵一直冷着脸,突然暴怒,用力将她抱在怀里。

    洛灵死命挣扎,可是哪里能和孔武有力的将门之子相比,很快就被他按在墙上。

    “呜呜呜……”

    女孩说着话又哭了起来。

    叶临川双手握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亲了我的脸,还想亲我的嘴巴。我拼死不从,用指甲划破了他的脖子。”

    “然后呢?”

    “然后我趁着秦无伤捂着伤口的机会,从屋里跑了出来。”

    叶临川总算长出了口气,暗暗庆幸洛灵没有被对方占更多的便宜。

    “我的父亲听到声音赶了出来,他没有怪秦无伤,反倒骂我伤了人家,让我给他赔礼。经过这么一闹,秦无伤也觉得没意思,冷着脸离开,临走前说过些日子还要来登门拜访。”

    洛灵泪水流个不停,叶临川为她擦着眼泪,心脏一阵阵疼痛。

    因为自己,师姐已经遭遇不幸,绝不能让洛灵再受到伤害。叶临川搂住少女,安慰道:“灵儿,再忍耐一阵。大哥会想办法的。”

    洛灵点了点头,忍着不再哭泣。

    “最近你在做什么?”叶临川问道。

    “父亲不让我出门,只能呆在家里。除了读书,绘画之外……”少女的脸色泛红,柔声道:“我在学着写话本,只是总是不很满意。”

    洛灵着女孩古怪精灵,能干出这种事一点儿也不奇怪。叶临川笑道:“灵儿写了多少了,能否让大哥看看。”

    少女脸色更红,低头道:“写的不好,怕大哥笑话。”

    叶临川哪管这些,直接在书桌上寻找,很快就发现了洛灵刚刚写好的章节。

    洛灵无奈,只能红着小脸坐到一边,看着叶临川认真研读她的文字。

    故事并不复杂,写得是一位才女落难,幸得一位英俊公子相救。两人暗生情愫,却又阴差阳错分离,一直无法相见。之后公子进京,再次见到少女,终于私定终身。只是女子父亲却看不上那位公子,非要将她许配他人……

    故事还没写完,不过之后的章回都已经列好,看最后的题目很有可能是个悲剧。

    叶临川当然明白,话本就是以他和洛灵作为原型,改了一些人物背景,但情节差不多都取材于两人之间发生的故事。

    洛灵第一次写小说,但文采很好,细微之处很是动人。她在男主身上倾注了太多情感,将他描绘成一个完美的男

    人,不但相貌英俊,身材如玉树临风,而且博学多才,文武双全,重情重义,几乎满足了女子对男人的所有想象。

    叶临川笑道:“书中的罗公子是我吗?不过他太完美,我可比不了。”

    洛灵拉住他的胳膊,柔声道:“大哥其实更好。小妹能凭空想象出一位罗公子,却读不懂大哥,因此只能写出七分神韵而已。”

    “洛灵妹妹。”

    叶临川再次将少女搂在怀中,眼眶略有些湿润。

    洛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叶临川,轻声道:“我第一次写话本,感觉有些吃力,总觉得还差写什么,却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叶临川道:“小妹第一次写,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怎么说呢,话本小说不同于诗文,也和政论不同,不仅要看文采,更要讲究章法。”

    “什么叫章法?”

    “也可以叫套路。小说要有起伏,有冲突,要描写好人物,也要写好情节和铺垫,直到达到冲突的顶峰。

    小妹虽然没有学过这些,但开篇就写了路遇强盗,英雄救美,很是吸引人。之后只要稍稍修改,定然称得上一部佳作。”

    洛灵眼神火热,崇拜地看着叶临川,轻声道:“临川大哥,你怎么什么都懂,听你这样一讲,小妹好似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灵儿妹妹才是天才,不但会写诗作画,还能写话本故事。整个京城恐怕也是独一无二了。”

    洛灵小脸红扑扑的,娇声道:“大哥不许取笑我。哥哥既然懂这么多,不如也写一本让小妹看看。”

    叶临川哈哈一笑:“我就是嘴上说说,哪里会写。写本小黄文还差不多。”

    “小黄文?”

    洛灵大眼睛不解地盯着叶临川。

    叶临川轻咳了几声,小声说道:“就是上次你在榆林院看的那种。”

    洛灵顿时脸如红布,半晌后才故作生气地说道:“小妹不管,哥哥写小黄文我也看。对了,我看的话本都是些才子佳人,江湖草莽,大哥能不能写本修仙人的故事?”

    “修仙?”

    叶临川低头沉思半晌,答道:“好吧,那就写本修仙人的故事。”

    少女终于露出笑吞,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柔声道:“大哥以后要多来看我。天天禁足在家,闷也闷死了。往常这个时候,小妹一定是跟诗社的姐妹们在一起,为上元节诗会做准备呢。”

    叶临川对京城女子们的生活并不熟悉,好奇地问道:“诗社,诗会?听起来很有意思。诗社都有些什么人?”

    “都是些京城的才女,大部分都是贵族千金。最有名的名叫沐芊凝,是当今丰相沐相的掌上明珠。也是我的好姐妹。”

    “沐相千金,身份倒是足够尊贵。不过若论才华,却未必能和妹妹相比。”

    洛灵道:“大哥不要乱讲。沐姐姐有个外号叫做‘无双玄女’,玄道和文章同修,玄道境界已至金丹境,同时精通诗词典籍,水平仅在那位姜祭酒之下。小妹可不敢和她相比。”

    叶临川笑道:“不比就不比。反正我心中只有灵儿,管她什么无双不无双玄女。”

    两人依偎在一起。叶临川看着少女红扑扑的脸庞,心头一阵阵悸动。

    自从初次相识,到如今已有十个月。初次相见时的青葱少女发育得更加成熟,脸上的稚气渐消,显得更加妩媚。

    记得当时他曾将洛灵和师姐相比,得出可爱败给性感的结论。可如今,美丽的洛灵既可爱又性感,惹得叶临川心如鹿撞,浑身燥热难熬。

    少女的酥胸比初次相见时更加丰满,几乎赶上了南宫师姐。那双灵光闪闪的眼睛更加诱人,好似闪着柔媚的波光。丰润的红唇像是抹了胭脂,诱人地张开,露出整齐的贝齿。

    叶临川刚刚在洛水学宫被姜瑶引诱了半天,此时禁不住欲火升腾,一把抱住少女,嘴唇重重地向那张魅惑的红唇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