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母女相见

    「我马上过去！」急忙说完这话，抬眼就看见程星，没多加犹豫上前就是说：「程星，跟我去一趟医院，你妈她有状况。」

    「她怎么了？」程星不解，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边走边说。」

    语落，程星跟着程风走，而邵诚接下来还有工作无法陪同。

    一坐上车，程星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妈她……一年前得了胃癌。」

    「什么？」程星不可置信：「为什么？现在情况怎么样？」

    程风手握方向盘，语气沉重：「原因百百种，就是等到真的不舒服去检查的时候发现的，一直都有治疗控制着，本想着好好治疗还是有机会治癒，刚才接到电话说是恶化了。」

    「恶化是恶化到……末期吗？」程星有些无法接受，问着。

    「好像叫做三期末，总之不太好。」

    「一年前你就知道了吗？」程星追问。

    程风点头，「你妈有跟我说，所以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走了。」

    「怎么会……」程星手指不安的拨弄，她没有资格问为什么不告诉她，也许怕她担心、也许怕她还不愿意原谅当年。

    她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妈妈的样子，她们吵架，妈妈身为公司高层，说起话来与生俱来的高姿态，话语耿直且狠辣，青春期的她自然也不遑多让。

    『有种这个家你就别再回来了！』

    『放心吧，我就算走投无路、饿死街头，我也不会让你知道半分！』

    『好，你走！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妈妈杀红了眼，手指直指大门，火冒三丈的模样是她脑中最近的一次烙印，再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看过她。

    要不是一切都很凑巧的她在旁边，她都不知道能否见上这一面，听见这不乐观的健康警讯，她很庆幸自己刚刚就在程风身边，不至于到最后再见已见不到人影，想到这点她的眸色暗了暗，忧伤的见不着底。

    快速抵达医院，病房门口就见杨媛来回踱步，看见程星跟着一起来了有些错愕。

    「现在在里面休息吗？」程风立刻问。

    「啊、是，想说直接住院观察比较好。」杨媛说，说完程风立刻开门进去，而程星呆站在了门口看见了病房内的一切。

    「都这样了你还在看工作？」看见她还在使用电脑，程风进去就念。

    而程星的妈妈余蔓就这么抬起了头，看见了匆匆进来的程风以及站在门口的程星，两者都是很久没有见面，尤其是程星。

    她看着程星，比当年漂亮许多，那时的青涩油然已不存在，头发整理的漂漂亮亮，妆容清淡雅致，当时都还只是会冒青春痘的女生，如今已然亭亭玉立。

    程星看见余蔓就像当初看见程风一样，脸上的皱纹都多了，白发佔领了百分之七十的头发，因为生病的关係她把头发剪短，看起来十分稀疏，削弱的脸庞让程星满满都是心疼。

    本该是风华顽固的强硬女子，如今成了病懨懨的模样，而她没有急着进入门内，是因为想起了五年前的争吵，两人吵得不是一般兇。

    程风先是上前抱住了余蔓，即便多年未见，两人感情依旧如胶似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程风激动的拥抱着，五年来空虚的枕边，如今终于能再次填满，「你一定要好好治疗，知道吗？」

    「我是小孩子吗？我知道我的身子。」余蔓不习惯他的宠溺，撇撇嘴连忙推开了他，眼神直直望向了门口的程星，「进来吧。」

    带着一点威严，没有避而不见，程星微微一愣，终是踏着缓慢的步伐进入了房内，而杨媛在外头关上了门。

    「老婆……程星她……」程风想为程星说几句话，让两人冰释前嫌，但被余蔓硬生生打断。

    「不用说了。」余蔓有些气虚，摆摆手道，又说了一次，「进来吧。」

    余蔓跟程星的个性相像，都是不服输、倔强的人，当初吵完谁也不愿低头，加上余蔓的拗脾气，儘管关心也从不讲，老喜欢用激将法，这关係只能越来越糟。

    「新闻什么的我都看了，你有信心继续演戏吗？」意外的直接，余蔓本就不是个拖拖拉拉的人，沉寂五年终于再见到女儿心情自然是激动的，但她身为多年公司高层，早已喜不言于色，这也是她的高傲。

    突如其来的问话，程星有些迟钝，随后缓缓道：「有。」

    「也是，」余蔓突然嘲讽一笑，「要是连这点信心都没有，这五年你也是白活了。」

    「老婆……」程风觉得这话太过激进，出言提醒。

    「程星，五年前你就要想到会有今天。」余蔓不理会程风，持续用着上级教训下属的口吻，她内心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个性，只是别离了五年的关係，如今还激得起吗？

    「我知道。」程星深呼吸了一口气，歛了歛神色说。

    看了她的表情，余蔓撇撇嘴：「既然知道就不该还找上我帮忙。」

    这话让程风在一旁措手不及。

    听到这话，程星抿唇不语，程风连忙劝说：「唉唷，你们两个真是，好不容易见面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冰释前嫌听过没有？那件事翻篇了好吗？」

    余蔓对于「翻篇」这字眼不太满意，「翻篇？翻篇了燕燕就回来了吗？」

    记忆如潮水，五年来两人即使视讯都避而不谈的话题，如今另一个女儿在场，她也不知道怎地就脱口而出。

    「我们当初为什么决定离婚，不就是为了压下这件事吗？五年过去，这件事还是被挖出，那为什么我们当初要那么努力？」余蔓本意是自嘲命运弄人，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到了程星耳中就像是责备。

    隐约之中就像是责怪她硬要演戏，这事情才这么曝光，程星听到这话内心着实不好受。

    「这事……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心里好像有什么要喷发，程星手握拳头，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