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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第三章恐惶(2)

    我被几案屉柜和乳母挤在房间正中,比起乳母,此时是摆着些许物件的几案离我更近。方才伸出左手,随即够到屉柜中的盒子——那之中放着什么是我很久以前就知晓的。

    随手从盒里摸出一个陶制的长条淫器来,这玩物触手生凉,我用手摸着尚没什么感觉,可当我将圆扁的那一头抵上乳母一览无余的阴户时,她却不由打了个激灵。乳母的阴唇松软,但她没被爱抚过的阴道口必然还紧绷着。我姑且先将有些粗大的坚硬器物放置一旁,用麻痹感消散的左手食指探查起乳母的小穴口。

    “嗯哼……”

    食指碰到穴口的那一刻,乳母口中随即传出一声娇哼。

    “公主用的,可不是那右手吧。”

    仍在回味中的乳母仰面对着天花板,她暂时无暇顾及我之后会如何玩弄她的小穴,又牵挂着我受伤的右手,于是遂这样问道。

    “是左手,还是说你想要我两手兼用呢。”

    “公主真是个坏心眼的姑娘。”

    “把这样坏心眼的我用奶水养大的不正是你吗。”

    我猛然俯下身嘬起她裸露的乳头,舌尖在她并不平滑的乳晕周遭徘徊打转,乳母洁白丰美的乳房也被我的唾液弄脏了。与此同时我的食指也挤开她穴口的嫩肉,抻入狭窄的肉壁中。

    尽管方才只上了前菜,然而乳母似乎对这余兴饶有兴味,她的甬道内已经被爱液濡湿,比我想象中要丝滑顺畅。乳母的内壁紧紧吸附起我的手指,接下来我将中指也塞了进去,两指向外扩张起紧实的肉壁来。

    “公主……快一点……”

    乳母的体内突然痉挛,像方才玩弄她颈后一般,此刻我也能感觉她小穴中的脉搏在剧烈跳动着。我决定以手回应她的请求,我将两指紧紧并拢,在柔软的通道中前后抽送起来。手指的抽插本该是由深及浅的,但拉弓与练剑的习惯使我将整条手臂的力量集中于两指,过于猛烈的抽动令我最初就突破了阴道内的肉质阻碍,直捣指尖能触及的最底部。

    “啊、啊……公主的手指,好厉害……”

    大约是忖度白天没有闲人会待在屋旁,乳母便一边夸赞起我一边旁若无人地媚叫着。她身下被我持续搅动着的湿润甬道也不断流出汁水,在蜜液滋润下我两指的活动无疑愈加顺畅。

    持续的抽插使乳母的意识与小穴都变得一塌糊涂,然而她还未到达那快乐天,我一直浸泡在爱液中的手指便因酸胀感而弛懈。此刻我始忆起之前被晾于一旁的陶瓷淫器,乳母恐怕已被快感刺激到眼冒金星,连意识也飞散到九霄云外去了吧。见她丝毫未在意,我索性便用包着止血布的右手拾起那玩物,那东西圆滑的头部只稍轻轻一推便蹭着壁边的液体滑入乳母体内。

    “啊……”

    淫器比我的手指更粗更长,所以纵然乳母还在痉挛中的小穴似乎已被撑大到能放进一整只手来,她还是被恍然钻入体内的冰冷异物刺激到大叫。然而这终究不是痛苦的叫喊声,被乳母浪荡又妩媚的叫声持续侵扰着,我那没得到过什么垂爱的私处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之后我右手抓着淫器,用力抽插着沉浸在爱欲中的乳母,可止血条下的伤口似乎却在此时裂开了。洁净的布条被不断涌出的赤色浸染,我目睹着自己手中的血迹一点点晕开,这般情状下仍继续用缠绵的快感极力掩饰着痛感。

    恍惚间,我在无法忽视的刺痛感中想到了些什么。脑中蹦出了妖艳的海石榴花拉门,日上三竿也心无旁骛地与父亲在城中交欢的母亲,还有站在门外偷听屋中动静的兄长。

    兄长的恨意便是源于此吗?那么我又为何恨他?又为何明明只恨着他却要将对他的恨意发泄到我在意的人身上。

    “公主?”

    手中之事停了下来,乳母叫了我一声,而我依然沉浸在回忆的阴云里。

    “呀!公主的手又在流血了。”

    浑身赤裸的乳母身上还沾着交欢后的污迹,她只淡然置之,一无旁骛地再度伏在我手边,替我重新包扎伤口。

    我对雪华发了火,我将自己犯的错尽数推到她身上,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被割伤的手不过是报应的回馈罢了。

    察觉到我异样的乳母替我披上衣服,又自身后揽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吹气。她在我幼时便总是如此,我一分神时她就会这样做。

    日正当中时,树上的蝉鸣不绝于耳,烈日似乎要越过树叶缝隙和浅黄色的窗纸,照亮这屋中的每一处阴影。当肉体上因交合而产生的汗水褪去时,我终究还是穿好衣服离开了乳母的房间。我知道自己心中的阴影即便是曝晒在日炎下也不会被照亮。但作为北条家的公主,我仍然要回归那光明与正确的道路,为明日的祭典作最后的准备。

    我回到自己屋前,雪华这时早已离开。侍者们各忙各的,连乳母也要替我准备明日的吉服。

    明日我就要十八岁了,虽然并非元服那般非同小可的日子,但我也该为自己的成长感到欣喜才对。然而正值午膳结束,又赶上滨降祭和我的生辰祭典,下人各有各的差事,留在城中的近臣也忙于招待提前来贺喜的宾客。外臣内臣、城主奉行,连附近村镇的管领组头也一一前来上访,一时间雀喧鸠聚,恐怕客人拜访的队伍也已令兄长焦头烂额。这热闹非凡的小田原城突然间没了我的容身之处,无以自遣的我在灵光一现中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去处。

    不出我所料,今日的剑道场果然空无一人。不单如此,这里还是个僻静阴凉处,无聊之时我还能挥挥木刀,真是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不过我正这样想着,外头就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我手握木刀走出道场大门,只见一个年轻男人带了个年纪大他一些的武士立在檐廊前,不远处还站着位我们家的家老。

    “阿照大人为何会在此处?”

    “当然是练剑。”

    这位家老是兄长的宠臣,但也是个难得一见的老古板,他曾私下同兄长讲女子习武不合旧时规矩这样的话。我本打算呛他一句,但最后只在话音落时提起手中的木刀在风中挥砍了一下。老古板脸色骤变,旦见他脸颊泛红却不敢发作,因为我挥刀时故意用刀尖打到了他的衣角,在他衣襟被我打飞起来的瞬间,另一边站着的年轻男人居然笑了一下。

    不知是否是面上难堪,老古板像已完成任务一般向我和那年轻男人告别后便走开。

    眼前的这个男人被喊作“直幸大人”,此人是个小柄身段,面容也稚嫩得很,甚至连头发都未曾剔,想来应该是刚元服不久的少年。

    “您就是北条家的公主吗?”

    想着不能失了礼节的我正盘算如何开口,没想到对方却率先询问起来。

    “正是我。”

    “在下是三河一色家的直幸,此次受邀来参加北条公主的生辰祭典。方才不知您的身份便露出失礼之举,请您恕罪。”

    他向我行了叩拜大礼,本来我一定会赶紧教他起身,可在听他表明身份后,我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节,他现在站起来必然会看到我脸上苦艾般的凝重神色。

    “是吗,你就是那个一色家的。”

    我将手中的刀插进泥土里,掩在袖中的负伤之手还撑在刀柄上。待他起身后,我却鬼使神差地这样命令道:

    “那你姑且也算作武士,正好我闲来无事,你便来跟我比剑吧。”

    如此年轻的他必然是比不过我的,除非他是剑豪后人。而若是有着剑豪这种先祖,一色家也不会是个委身于尾张斯波氏的羸弱氏族。

    一色直幸接受了我的邀约,同执木刀的他摆好架势,我也将木刀举在胸前。他先是不费力地用刀背接下了我的第一击,但腿部却因此破绽百出,我看准空档立刻甩出刀背挥砍他的右腿。被击中的他随即倒地,我再以木刀于他左胸口轻戳一刀,以宣誓胜利。

    “是在下输了。”

    我只用两击便将一色直幸击败,确信他不是在故意放水后,一脸刻薄的我马上接了一句挖苦:

    “作为武士就这点本领,往后你要如何保护自己的家族呢?”

    话刚出口我便后悔了,只是我无法制止自己对他的恶意。毕竟我根本就不愿接受兄长安排的这场联姻,虽然这与联姻对象是不是一色直幸并无关联。没错,我从与他的比试中并未感受到丝毫因公报私的快意。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把自己的火气撒到了无辜的一色直幸身上,而接下来我与他的谈话也令我更懊悔于自己之前的举止。

    “在下根本不是您的对手,在下猜测,您应该打心里不认同这桩婚事吧。”

    他并未羞于承认自己剑术不精,讵料忽又话锋一转,直接提到了联姻一事。有此等机会,毋宁单刀直入向他言明心迹,省得之后再为此唇焦舌敝。

    “兄长大人的意思与我的意愿相悖,我自然会不认同。”

    “您不愿嫁到三河也是情有可原之事。在下光是见这小田原城下,就深感北条氏之豪强,城内又不知会是何等气派非凡景象。三河只是一介小国,一色家也并不如北条家这般功高望重。您应当知道一年前三河国内各地都发生过叛乱,如今虽已镇压,但各武门还是蠢蠢欲动,实在算不上太平。”

    话语中加进他一声叹息,而后他又接着说道:

    “如您所见,在下如此孱弱之辈自难堪大任,在下深知自己与您之间有别于霄壤。”

    乱世中飘忽不定的小国与氏族,是否便如当年被北条家侵攻下的伊豆国?然而在相模国出生成长的我此时还难以理解一色直幸陈词中的艰辛。

    “我对三河与你们一色家并无偏见。我不愿远嫁是出于个人原因。”

    这并非虚言,我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来源于自身那近乎扭曲的心境。

    “看来是在下误解了您的心意。那么请恕在下冒昧,您是否已有中意之人?”

    “嗯。”

    庆幸这里四下无人,我可以无所顾忌地承认自己心有所属且不会被追问。

    “若是如此,在下便也能理解您的心意了。在下与您本是同一处境,然在下作为一色家庶子,又是个弱小之辈,即便我无心打破您的安宁,也不得不遵照父命来到这相模。”

    “你若是娶我为妻,又要如何面对你的意中人?”

    “那人被卷入了一年前仁木城的内乱中,如今我二人已是阴阳两隔。”

    心尖的一块血肉瞬间被揪了起来,纵然尚未亲身经历,他口中描述的死别之痛已令我毛骨悚然。

    “是我失言了,请你原谅。”

    不过那昙花一现的痛楚终究还是转瞬即逝,只因我未曾体味过,所以仍心怀希冀吧。

    “您又有什么错呢,错的是软弱无力,连剑也无法挥砍的在下罢了。设若在下有您一半的本领,他又怎会死在我眼前。”

    他之前说与我处境相同,现在看来在某些方面倒确实有着微妙重合。

    “我也是软弱之人,甚至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就这样将自己血淋淋的自卑心像肋排一样剥开,只是离软肋最近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谋事在人,其实在下已打算做出改变。眼下我大哥已被尾张国送还,在下也重回冈崎城,此后家中必然会风波不断吧。纵然在下与阿照大人无缘结为夫妇,在下也希望您能始终以友方的立场观照在下。同时在下也谨祝您能得偿所愿,而不是像曾经那个软弱的在下一样失去自己心爱之人。”

    在缥缈不定的变革中成长起来,为了守护重要之物变得强大起来……这些不该以一色直幸的身份对我讲出的话而今却从他口中倾泻而出。

    最初我为何要拉弓?是为了承袭北条家之名在战场上出人头地,还是为了以女子之身博得武士荣光?说到底我当时确为一时兴起。然而从与那人相遇的那刻起,我意识到自己在禁忌的螺旋中越陷越深,我便决心舍弃家族的庇护,决意走向前途未知的曲径通幽处。

    如若她无法挥刀,我便要成为她的刀。

    与一色直幸告别之际,我又举起手中的木刀。不过这次并非刀剑相向,我以武士之礼向他深鞠一躬,也但愿我们之后不会在斗争中兵戎相见。这心愿看似难以实现,可却在不久后就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