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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假太子要当真女帝 第68节

    像这样多好,他这个皇帝牵了牛,太子耕了地,爷俩配合着耕得又多又快又好,让那些大臣们自叹弗如,里子面子都得了。

    为了能够惊艳在场所有人,也因为不想作秀,很舍得下力干活的何殊则在回来后,放下强撑着的轻松模样,不顾形象的直接瘫坐到椅子上。

    等着邱颜过来帮她做按摩的同时,口中有气无力的回道。

    “父皇满意就好,也算是不枉儿臣今天不惜本钱下的这些力了。”

    既然不打算逃避,早就料到这一天的何殊当然是早就提前练过,她前世从没亲自接触过这种农事,有限的认知都来自上学时的课本与网络。

    来到这个封建农业王朝后,因为清楚农业生产是这个国家的根本,才开始在这些方面下功夫。

    这个时代的农作物产量,可谓是低到颠覆她的三观,所以她才会如此执着于高产作物,以及研究要如何提高产量等。

    东宫人少地大,有些地方闲着也是闲着,何殊便让人给整理成田地,应季种上各种作物,方便她认识并就近了解与观察那些农作物的生长和习性。

    当她自己率先以身作则的掌握那些农事生产方面的知识后,她才能在遇到某些官员时,底气十足的要求他们要重农事、知农事,做好鼓励农业生产方面的工作。

    所以何殊在东宫内,就有充足的练习扶犁耕地的机会,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练得十分熟练。

    毕竟她一直坚持习武,不管是体力,还是臂力,别说普通女子,连绝大多数男子都赶不上她。

    只是这种农活确实辛苦,而且她为了给那些只知敷衍了事的王公大臣们打样,既追求干活的质量,还追求效率。

    又为了不给人留下挑刺的地方,活还干得比较多,才会被累着。

    而太子首次正式参加农耕礼的接地气表现,也随着农耕礼的结束,迅速被传了出去,甚至还有擅画的人,随后就画下这对天家父子耕地时的场景。

    不管是负责在前面牵牛的皇上,还是在后面扶犁耕地的太子,身边都没有跟着一群负责做指导或辅助的官员。

    除了两人的衣着以及的耕牛身上的黄色锦绸,显示出这是一场并不普通的耕地场景外,看上去与普通田间的差别,仅在于有些农人犁地不用让人帮忙牵牛而已。

    画上那犁头耕入地下的深度,太子扶犁的姿势与手法,都让人相信,那些夸赞皇上与太子高度重视农事,皇上将太子教得很擅长干农活的话,并不是虚言。

    沈卓与何昌逸能有幸被上官看中,带着一起去参加亲耕礼,也意味着他们为身为年轻官员,要负责为上官分担耕地重任,所以两人也出力不少。

    回到家中的两一边甩胳膊,一边捶着自己的腰,对太子的表现更加钦佩的同时,也都在心中感慨不已。

    他们此前也没怎么接触农事,只因府学与书院都有要求,要求学生们需在农忙期间亲自参与劳作,还要上交干农活的心得体会,他们为完成作业才特意找机会做农活。

    像这种扶犁耕地,都只是简单学了下操作方式而已,也能试着犁上一小段,却容易状况百出,根本不可能做到像太子般熟练。

    在这一刻,他们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世上确实有出身比他们好,远比他们更有能力,在私下里却还比他们还要更加刻苦努力的人。

    何昌逸在春耕礼的现场出声怼高大学士,固然有着要为上官解围的缘故,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因为他十分确定,太子能那么熟练的扶犁耕地,肯定是因为对方辛苦练习过,这是对方真心重视农耕,不愿敷衍了事的态度。

    所以他不想看到高大学士就用那么简简单单的两个词,‘生而知之、天赋异禀’,抹杀掉太子的努力与辛苦。

    将心比心,他们若处在太子的位置上,绝对无法做到这样。

    不说那些王公大臣,就是他们的上官态度温和的与他们说话时,都会透着平易近人、礼贤下士之感。

    可是他们这些真正跟太子接触过的人,却能切身体会到,太子身上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哪怕在他训斥犯错的人时,也没有盛气凌人的骄气。

    而是那种令人很难形容的强势、霸道,却又透着强大的自信与坚定,让人情不自禁的感到信服与惭愧,不会感受到那种被人以地位强行压制的屈从与无力。

    也就是说,太子训斥人时,所仗持的从不是自己高高在上的太子身份,而是因为对自身的判断能力有着强大的自信。

    第七十一章

    何殊也有听说外界对她在春耕礼上的表现, 可谓是一致夸赞的舆论,但她没有机会躺在功劳薄上休息,因为还有没完没了的事情等着她。

    从去年各地交上来的统计数据看,朝廷这几年在大安境内推广不同作物的套种、轮种以及各种堆肥的方式, 现已取得初步成效。

    大豆、小麦、水稻等作物的亩产从之前一两百斤, 甚至是不足百斤, 已提升到两百斤左右,在某些风调雨顺的重要产粮区,甚至能保持在三百斤以上。

    这种看得见的产量逐步提升, 让许多怀着质疑的心情,却又不得不照着官府派人指导的方式种地的百姓, 都信心大增, 对朝廷而言,也算是增加了许多威信。

    随着玉米与土豆的种子被分别发放到多处生长环境最适宜的区域,进行大规模的培种,让何殊对今年的秋收充满期待。

    有了高产作物与作物产量的提升双头并进, 她想为大安多建一些粮仓, 多存些储备粮的计划就能提上日程。

    春种过后,要求各地一定要注重卫生防疫的工作, 以及叮嘱各地都要加强防火、防汛、防旱,检修加固各种堤坝、疏通各种河道的工作,都得安排起来。

    去岁的大疫与蝗灾虽然及时得到控制,没有造成难以挽回的巨大损失, 但是不管是朝廷还是地方,都不能掉以轻心, 还要更加谨慎小心。

    在何殊看来, 这些本该都是要形成惯例的工作, 不用朝廷每年都要三申五令的强调。

    可是由活生生的人组成的世界,由性格与想法不同的官吏组成的地方管理机构,不可能会按照她前世最熟悉的程序般,按照逻辑与设定在固定的时间实现什么功能。

    毕竟现实世界充满太多的未知与意外,在尽量做好防备工作后,应对与解决层出不穷的各种天灾人祸,也是她这个太子的主要工作。

    接到悬河流域出现大面积的持续降雨天气时,何殊就已感到形势不妙,迅速做出各种指示,并派精于水利的官员率队前去悬河流域巡视,以防要在必要的时候,做出指导抗洪的工作。

    见何殊近期忙完政务,就会站在详细绘制着悬河流域地理环境的舆图前发呆,正宁帝忍不住劝道。

    “我们已经尽力做好最周全的准备,连那里的百姓迁移准备工作,都已安排了下去,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皇儿如此担心,也无济于事啊。”

    悬河流域的两侧,都是大安的重要产粮区,生活的人口也比较聚集。

    纵观历史,每次悬何流域发生洪涝灾害,或是旱灾,都会给国家带来极大的人口与经济损失。

    何殊知道正宁帝说的是实话。

    “三姐在年后巡视过这一带,送回京的奏报中,有提到这些地方的水利工作,总体上做得还算到位,发现的一些小问题,她已责令相关人员尽快处理。”

    也就是说,这一带的水利工事基本没有问题,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就是上天的考验。

    可是何殊还是无法用已尽力而为,只能将结果交由上天决定来安抚自己,因为这也将是上天对连她在内的许多人处理危急事件能力的考验。

    看到河原省就处在最为危险的核心处域,正宁帝忍不住抱怨道。

    “这河原省真是多灾多难,前几年总是旱,去年差点遭遇蝗灾,好在都有惊无险的渡了过去,也算是过了个好年,结果今年又要面临洪涝灾害,这运气,也真是……唉!”

    河原省的问题,是由地理环境与气候导致的,就像诸山府去岁出现的疫情般,也有其特定的山川地理环境与气候因素,除了尽量预防,根本没办法根治。

    毕竟在何殊的前世,国家纵有可以通过驱云弹或人工降雨等方式干涉天气,也阻止不了旱灾与洪涝灾害的出现。

    何殊早已认识到抱怨的无用,所以她遇到事情再怎么气恨相关责任人,首先想到也是要怎么处理,如何尽量降低损失,而不是沉浸在‘要不是……会怎样’的假设与抱怨中。

    毕竟当事件已经发生后,再多的假设与抱怨都于事无补,不过是浪费精力与口舌而已。

    “我们还是离得太远了,无法及时掌握那边动态,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河原省的官员。”

    正宁帝想了一下,才点头道。

    “那河原省的巡抚葛成昆,布政史黄竟志,都是你精挑细选出的官员,应该不会让你失望才对。”

    不得不说,听到正宁帝竟然记得河原省的两位主政大员,何殊有些意外之余,还有些欣慰,看来他这段时间也对河原的情况较为上心。

    “是啊,河原省无论是从地理上的战略位置上考量,还是从河原那大片的土地与大量人口上讲,都是我们大安最重要的区域之一,肯定要派出最精明能干的官员主政,希望那两位今年不会让孤失望吧。”

    被皇上与太子提及的两位官员,已有多日不曾回府,直接住在悬河边上,近距离指挥防洪抗涝工作,看着那没停多久,就继续下个没完没了的雨,耳边不时听到悬河水位已涨到什么位置的禀报,心急如焚。

    同为河原省的主政大员,两人在品级上差不多,分管的职务虽然有所不同,但也存在不少交集,关系也就难免有些微妙。

    可是此时的两人做出得选择却是空前的一致,都没有留在省府的官衙内,而是临时将办公地点都迁到距离悬河很近的区域。

    “葛大人,你是巡抚,需要操心的事务多,实在不宜长期留在这里,我们两人总要有个留守后方,负责后续事务。”

    谁都清楚后续事务意味着什么,就是大雨持续下,悬河大堤一溃千里后,百姓的迁徙与安置工作。

    葛成昆苦笑着摇摇头道,“悬河沿岸的百姓已经搬迁,为尽量降低损失,那些半长成的庄稼都已收割,我不呆在这边,在哪都难以心安。”

    黄竟志对此深有同感,感慨的朝着京城的方向拱手道。

    “陛下将河原省交给我们治理,结果这几年来,我等不仅未尽寸功,还为朝廷增添许多负担,靠着陛下与太子一再施以援手,才能勉力维持,想来真是惭愧啊。”

    “是啊,春种的时候,收到朝廷特意拨发的高产玉米种子,我还想着今年一定要带着河原省打个翻身仗,为朝廷的粮仓多做些贡献,没想到这一切,这么快就在这连绵大雨中化为泡影。”

    打定主意要坚守大坝,与大坝共存亡的两人不知道的是,在河原省的悬河段下游,三公主正一脸严肃的背着手,站在建在海拔较高位置处。

    遥望着不远处的那道结实的堤坝,无视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泪的一群官员,语气坚定的下令道。

    “传令炸堤!”

    为首的官员闻言,哭声更大,后方有人不甘心的大声哀嚎喊道。

    “不能啊,大人,河原省的灾难,怎能以牺牲我们卫合府的十数万百姓的家园做代价啊。”

    若有选择,三公主也不想做出这个决定,可是这个决定是她在征询过多们水利官员的意见后,做出的决定。

    “受损百姓的后期安置与赔偿工作,全都由朝廷负责,炸堤的责任,全都由本官一力承担,绝对不能任由河原省溃堤!”

    河原省一旦溃堤,遭受生命与财产损失的百姓将会多达百万不止,她不能赌,太子说过堵不如疏。

    将这多山的卫合府选为泄洪区域,百姓可以带着家中重要财产与粮食,就近迁到高处,损失在可控范围内。

    待到洪水退去后,百姓们也能尽快回家恢复生产,大半区域都是平原的河原省根本不具备这种条件,那里的百姓想迁都无处迁。

    眼看任由他们再怎么哭求,三公主都无动于衷,态度坚定的要炸堤。

    而炸堤发出的巨大声响,也在随后传来,在场官员们都如丧考妣,但也无可奈何。

    卫合府过去是个洪水经常泛滥成灾的地方,自打朝廷在卫合府内兴修水利,在途经卫合府的悬河段修上又高又厚的堤坝后,这里的百姓生活才逐步得到改善。

    如今虽然依旧不算富裕,可是百姓们的日子明显是一天比一天好过,与他们这些官员的精心治理也有着直接关系。

    如今三公主力排众议,坚持要将这里选为悬河的泄洪区域,对于某些官吏而言,也相当于是将他们数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即便境内百姓已被三公主派的兵勇强行迁到山上,连百姓们喂养的鸡鸭之类的牲畜都没落下,可是那些房屋与长势正好的庄稼,都将在洪水中化为乌有。

    哪怕百姓们能得到朝廷的补偿,有三公主主动承担负责,他们这些官员也不用担心会被问责。

    可是这心里实在不甘,想起损失的那些,就觉心疼不已,而另一部分在当地资产雄厚的官员,将会成为损失最大者之一。

    因为按照朝廷的补偿惯例,他们的巨大损失不可能有机会得到弥补,所以他们也同样心疼万分。

    第七十二章

    接到悬河水位的下降速度突然猛增的消息时, 葛成昆与黄竟志都是不喜反悲,失去了最后的侥幸。

    腿有些软的葛成昆扶着身旁的桌子,满脸哀伤的吩咐。

    “让人尽快查明,目前是哪段最先溃堤, 按照我们此前议定的安排, 让已迁到后方的百姓继续往后方迁移, 首先要确保百姓们的人身安全。”

    黄竟志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用有些颤抖的手捂住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