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强制征召

    “雄鹰有些时候飞得比雏鸡还低，但是雏鸡永远不会飞得比雄鹰还高。

    当英雄还不是英雄的时候，是泯然众人，韬光养晦？当传奇还未制造传奇的时候，是收敛锋芒，等待时机？”m.

    -----历史评论家，圣灵大陆历史研究员克拉克·盖德《救世圣迹人物志》

    上午，巳时整，第十九混编师第一步兵团军中。

    韩贲茫然地看着眼前第一步兵团的士兵们。这些刚刚从对面黑黎曼人巨枭铁爪下劫后余生的士兵们正在快速抢救伤员，掩埋同伴尸体，整理装备。同时各级指挥官正在重整队伍。就只有韩贲仿佛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一般，暂时无所事事机械地在一众士兵里面左顾右盼来回走着。

    对于韩贲来说，一个从来不知道战争战场到底有多惨烈的普通人，一个晚上的时间，见证和听闻了大批士兵死亡。韩贲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的心理历程可称煎熬。在与炽火重骑团一起向后撤离的时候，韩贲感觉自己的心情是紧张的，那种紧张会随着耳后的喊杀声和兵器对撞声随着撤退的距离越远而缓缓离去。刚才在黑黎曼人空中飞行部队的垂直打击下，韩贲的内心是恐惧的，在巨枭庞大的身体，还有旁边银翅飞狼和黑纹飞豹森寒的獠牙和利齿下，韩贲甚至觉得下一秒自己马上就会被死神带走，死无全尸。

    血肉，尸体，断掉的兵器；仇恨，血性，杀戮的意志。这些世间最残酷的字眼在一个晚上具象化的呈现在韩贲眼前。

    韩贲还在恐惧，还在深深的恐惧。其实只要见过黑黎曼人大军的人，都会把这种恐惧深深地印入灵魂，成为一辈子的阴影。很难想象，如今这些战士是如何战胜自己的内心在战场与黑黎曼人厮杀的。

    韩贲看着自己身边这些在太阳底下尚在准备下一场战斗的士兵们，今天不知道是否还需要再次战斗，今天过后又有多少士兵能迎接明天的日出。

    韩贲想到自己莫名拿着惊澜府的惊澜印，就算去了惊澜府，四年内可以远离这一切，可是四年后呢？自己能真正站在战场上抵抗黑黎曼人大军那排山倒海的冲击吗？自己能真正拿起武器释放血性砍下敌人的头颅吗？四年时间，自己能够改变吗？韩贲对自己很是怀疑。

    韩贲正低头思索间，耳后脚步声响起，韩贲回头一看，见是一直让自己跟在他身边的第十九混编师师督黎巴瑞。

    此时的黎巴瑞双眼通红，眼中布满血丝，灰白的脸色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

    黎巴瑞用了两年多将近三年时间苦心经营的第十九混编师一半的作战力量全部损失，手中除了现在就在身边的一个步兵团以外，还剩一个以轻装骑兵为主的青翼陆骑团。而青翼陆骑团驻扎在蓝萍湖沿岸，自昨天晚上开始，黎巴瑞一直与青翼陆骑团断了联系，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是否已和第二第三步兵团一样，在黎巴瑞无法顾及的时候，已被歼灭。

    黎巴瑞挎着将官制式的军刀，身形依然挺拔，身上的军服在夏季上午阳光的斜射下，使军服上沾染的血迹镀上了一层金色。站在韩贲面前，让韩贲感到一股铁血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叫韩贲，对吧。”黎巴瑞冷冽开口。

    韩贲一怔，没有直接回答，因为黎巴瑞对他突然改变了称呼，之前一直以“韩小兄弟”称呼他的。突然之间改变称呼，而且语气如此冷冽严肃，一时之间，韩贲并不适应。

    “呃，是的，长，长官，我叫韩贲。”韩贲的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回答。

    “好，韩贲，我，黎巴瑞，圣灵联军第九战区艾拉希尔方面军埃夫隆兵团第十二集团军第七十五军第十九混编师师督，根据圣灵联军最高统帅部颁布的《圣灵大陆战时特别动员法》第七款第三十条，强制征召韩贲为我第十九混编师青翼陆骑团见习骑士。从现在开始，韩贲你就是我十九混编师的一名战士了。你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什么”？

    韩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见习骑士，韩贲。稍后，你将和副师督雷兰诺一起乘坐狮鹫赶往蓝萍湖，与青翼陆骑团汇合，听明白没有？”黎巴瑞大声喝问。

    韩贲听到黎巴瑞的话，确认自己没听错，内心一阵恐慌，连忙张嘴向黎巴瑞喊道“:长官，我………………”

    “叫我师督!”黎巴瑞大声纠正。

    在军中上下级非常明确，各级的称呼绝对不能乱叫。

    韩贲被吓了一哆嗦，黎巴瑞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在炸响在韩贲耳边，因为此刻级黎巴瑞已经把韩贲当做他手下的一名战士开对待的，军中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只是韩贲还不明白。

    “那个，师，师督，你是说我现在就是你手下的一名士兵了？你要强制征召我当兵，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偏要问，根据最高统帅部颁布的《圣灵大陆战时特别动员法》，任意一支部队在与黑黎曼人军队作战时，遇到大量减员，减员人数超过百分之八十，或遇有特殊情况，必须由圣灵大陆特殊族群提供支持的时候，可以强行征召这支部队附近所有十五岁以上的圣灵男性（人类）和十八岁以上的圣灵大陆女性（人类）直接加入军中，作为战斗人员的补充。（这里是根据人类的年龄来表示，如果按照其他圣灵大陆上的生灵来算，这个年龄肯定不一样。）所有被强制征召的生灵，不论男女，不得拒绝征召，不得以各种借口逃离，否则该部队指挥官可按叛徒罪判处其死刑，可直接当场格杀。这是根据最高统帅部颁布的法律来回答你问的为什么。”

    “抛开这一层面，你要问为什么，那就是，因为你是这个圣灵大陆的一个生命，你头顶着圣灵大陆的天，脚踏着圣灵大陆的地，作为圣灵大陆众生的一份子，你就该有这份守土抗敌的责任。你韩贲生在如今的圣灵大陆，你没有选择，我们每个人都没有选择。我们能有的，就是用我们的牺牲去换取我们背后亿万众生的安宁。自我们与黑黎曼人的战争开始，就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战端一开，无分南北，不管东西，不论种族，圣灵大陆所有生灵皆要有守土抗敌的决心和勇气，够清楚吗。”

    黎巴瑞声如洪钟，大声向韩贲训话，韩贲周围正在整理装备的士兵们，听见他们师督的训话也全部停下脚步，看着韩贲与黎巴瑞这边。

    韩贲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强制要求去当兵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圣灵大陆的军队还有这这一条近乎不近人情的法律条例。

    黎巴瑞强制征召韩贲的原因来源于半盏茶之前的一次紧急战地军事会议，就在离韩贲不远的一处沙地上，开会的旁边正是简易担架上躺着的精灵莱斯克斯。捣蛋公子的救世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