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红叶月狩
「妖孽，既然你自投罗网了，那就死在我们手下吧。」一位壮年的阴阳师开始结印，想要施展出操纵五行的阴阳之术。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他与身后的弟子一同将真言喊出，一到五芒星的法阵在红衣女子周围显现。 女子身穿红色和服，绑着马尾，有着如天仙班脱俗的美貌。 「若是往常，小女子早已就大开杀戒。」女子挥舞了手上的薙刀，顿时阴阳师所结的法阵消逝无踪。 「不可能，区区妖孽……」阴阳师警戒着，女子身上有着极为凶暴的邪气，只要正常人与之接触，便会立即七孔流血而亡。 「你们的敌人不是我，而是那些令人狂乱的邪灵，与其在这与我缠斗，不如专心的拯救眼前的人吧。」红叶优雅的扬起嘴角，希望能够缓解对方的敌意。 「妖女，你在小看我们吗？」对方怀中拿出了许多带有咒力的符纸，准备掷向红叶。 「只是想请你们看清自己的力量。」剎那，鲜血喷溅，将柏油路给染红，对方拿着符咒的手臂，突然被撕扯了下来。 「你们要面对恶鬼可不会像我这样子温柔呢。」红叶端庄的笑着，眼神中却充满了杀意。 「好了，若不想小女子大开杀戒，还请诸君速速离去。」 「若有不从，小女将会将汝等，杀戮殆尽喔。」 人类总是需要些警告与流血，才不会去触碰禁忌，而红叶的诞生，正是因为那些人，一些被驱逐的阴阳师，为了復仇，所製造而出的女孩。 从婴儿开始，她便接受了各种残忍的训练，还有一些身体上的改造，可以说她是那个时代被创造出来的超级士兵。 「并不是堂堂正正就能解决一切的喔。」她从容地看着陷入慌乱的人们，并转身走入了幽黑巷道之中。 「前方可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所无法想像的残酷呢。」红叶妖冶的笑着，眼神中带着不属于人类的残酷。 她走路幽暗的隧道之中，这里看起里就像是普通的街道那样，然而在今日因为血月之日所带来的群魔乱舞之下，这里的平静显得格外突兀。 「空气里的味道今天特别噁心呢。」红叶走入了一间平凡的小店舖之中，但其内部是一通往地下的狭窄阶梯，还有一地早已发出异味的垃圾，而在那些可怕的异味之中，可以闻得到酒精与药品挥发之后的腐臭气息。 这里是一座隐密的地下俱乐部，进行着各种的非法交易，又或者是某一些被法律禁止的娱乐活动。 普通来说，只要那些活动并不会影响政客利益，或者是侵扰普通民眾的日常，执法机关并不会对其加以取缔，因为他们也深知，一旦陷入那人性慾望的交易之中，那便无法安然抽身。 然而，今晚便不同，在这无序之夜中，此处为滋养恶魔的温床。 便随着越是吵杂的音乐与刺激的霓虹灯，红叶来了一座舞厅，里头的景象就如头世俗所认为的女巫之夜，男男女女都光身子，随着音乐起剧烈的摇摆，眼神中只有丧失理性的疯狂，不时红叶还能从眼角看那些公然行苟且之事的人类。 如此伤风败俗的景象，绝对不是那凛然君子所能接受的，而他们更不能接受的事情可不只有这些。 「哎呀，这次来的可是上等货，和服啊，真是风雅呢。」当红叶走进那最为豪华的包厢时，几位身穿西装，面容祥和，有如慈父的初老男子，正对红叶露出了微笑。 「但，还是得脱的麻，呵呵。」一旁的人不怀好意，用低俗的眼光看向了红叶。 「失礼了，诸位贵人，小女子只会卖笑呢。」红叶露出优雅，妖冶的微笑。 「矜持啊，看来很懂得吊人胃口呢。」一位男子坏笑着，准备伸手去碰红叶。 「但是，小女子会带给诸位大人一场难忘的美梦。」红叶抿了嘴角，送出了妖媚的飞吻，室内的所有人立即陷入了酣睡。 ──有些事情并不适合正气凛然的人去处理，因为他们总是无法相信，白天还像是慈父一样对待他们的人，到了晚上会是在慾望之中打滚的野兽，而当那些人，还在傻傻地执行他们所认为的正义时，对方只将他们的正义当作包装自己的皮囊。 有时候，好人与坏人的差别就是在，坏人比好人还要更像是好人，恶魔从来都是长着天使的脸孔，说着比天使还要温柔的话语。 「今晚，就尽情享受你们最后的美梦吧。」红叶取出了手机，丢在了桌上，开啟了直播，将那些人酣睡中的猥褻话语全都上传到了网路之上。 ──这是她所能做，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恣意的杀戮只会带来更多的争端。 在离开了包厢之后，红叶取出了薙刀，开始像着走道的尽头衝刺，这里是藏于人间之中的隐世，也就各种神话中被称作世外桃源的地方，居住着恶鬼、恶魔，还其他的异形之物。 一瞬间，阴暗的长廊，闪烁着剧烈的火光，无数的弹丸朝着红叶倾泻而来，那是突击步枪与衝锋枪的射击节奏。 「小孩子，可不能拿着那种危险的玩具喔。」红叶压低身姿，以犹如闪电的步法，突入开枪的人群之中。 身为街头混混就算有着强大火力，使用枪械的熟练度也会与每一天都徘徊在生死交锋的士兵有巨大的差别。 「因为，会死的喔。」断肢伴随着湛红的鲜血飞舞，为杀戮舞姬的序曲妆点上些许的艳红。 红叶继续朝着长廊深入，周围的温度开始骤降，这座乐土的真正面目开始显现出来。 人体的四肢被人分解并掛在了铁鉤，就如屠宰场中的动线，当中还能看见放在保养液中，被贴上价格标籤的脏器。 「生意可越做越大了呢。」红叶露出了厌恶的神情，突然一个巨大拥肿的可怕人行，举着大型切肉刀准备从后头袭击她。 然而对方动作太过明显与拙劣，红叶用枪尾击打对方的胸口后，拉开了距离，转过身，用刀尖面对那位身形巨大的屠夫。 对方有着比相扑选手还要巨大的身形，虽然看起来还勉强像是人类，但口中却是佈满了尖锐的獠牙，粗壮的手臂上正拿着可以轻松将人体分解的大型切肉刀。 对方张开了嘴咆啸着，就像是野生动物，露出獠牙想要威吓红叶。 「这种仿造人类的劣质肉魁儡，毫无美感可言。」红叶神色冷峻的看着对方，眼神中只存在着钢铁般的冰冷，冷颤的杀气在两者之间瀰漫。 对方的脖颈非常粗，自己无法一刀两断，而由于是恶魔的关係，体内脏器的位置也和人类大有不同，更别说，这种由尸体加上下级恶魔所拼接而成的怪物，生命力就跟丧尸没有什么两样。 当对方朝着自己扑过来的一瞬间，红叶砍向了对方挥刀的手，挑断了筋腱，并拉开距离，顺手将刀刃砍向对方的脖颈。 对方挣扎的想要将卡在脖子上的刀刃拔出，而红叶则是顺着对方拔出的力道，抽出了刀刃，再次砍向了对方脖颈的另一侧，成功砍飞对方的头颅。 「你的美感还是一样糟糕啊，羽白仙人。」红叶将的上滚动的头颅踢飞，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壮年男子，单手接了下。 男人仙风道骨，面容祥和，就有如慈爱的长者，然而，当他对着红叶露出笑容时，却是满口细碎的尖牙。 「真是稀客，大名鼎鼎的红叶大人居然会来找我。」 「是啊，小女子来找您了。」红叶用刀指着对方，眼神就如钢铁般冰冷。 刚刚在回廊之上，红叶遇上持有枪械的人类，而在那个男人的深厚，除了器官保养液的气味之外，那便是大量火药与润滑油的味道。 这个男人，在日本的每一处都有着像这样子的俱乐部，而依靠俱乐部，还有器官贩卖以及毒品带来金钱，他购买了大量的军火，也收穫了大批的信徒。 他所等待的，便是像今天这样子，政府失去威信的时刻，这样子在灾难过后，他就能宣称自己是唯一的救世主，而他将会一步步地登上王者的位子。 「鬼女红叶，留下如此狼藉的声名，你甘心吗？」 「明明只是想平稳安泰的活着，却要被打上恶女的污名。」对方感慨的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对上位者的愤怒与对红叶身世的怜悯。 「是啊，我的确有所不甘。」红叶再次握紧手上的薙刀，脸上露出无畏的笑容。 「但，同样的话，已经有人对我说过了，所以我不会再相信。」她看着男子，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无奈。 红叶曾经认为某一些热血的青年能将国家变得更好，所以杀了某一位重要的大臣，其结果便是让日本陷入对外的无尽战乱。 「我喜欢喧闹与繁华，但我更喜欢那个能让人露出笑容的自己。」 「喜欢能令他人露出笑容的自己。」羽白按着按着额头大笑着，他曾经是一位在中国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指挥官，正当每一个人都认为中国，这个从古至今都在欺压周边小国的国家终于能落入他们手中时，来自本国的后援却突然断了。 这一切，都是上层纵容海军私自行动的结果。 「被称作鬼女，却有着像仙女的心地。」对方瞪大了眼，从背后拿出了一把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对着红叶开始射击。 对于经歷过中国战场的皇军士兵来说，那是要比武士刀更为可靠的武器。 「仙女?小女子可是艷丽的修囉。」红叶打下了对方射过来的子弹。 「所以接下来，小女子会让您见识，何为恶鬼修罗之境。」红叶的眼神变得凌厉，身法也变得俐落。 羽白一边发射着带有咒力的枪弹，但那些子弹却像射中虚影一般，穿过了红叶的身影，却不能对红叶造成任何伤害。 红叶的刀刃挥了过来，羽白举起枪桿挡下，并顺势用枪托重击了红叶的腹部。 「怎么了，恶鬼的凌厉仅有如此？砲火横飞的战场，可是一不留神，就会被轰成碎屑！」羽白狰狞的笑着，眼里满是对战争的狂热。 从前，在侵华战争时，他偶然接触到了来自中国远古的修仙之术，而当中就有一种名为尸解的成仙方法，而他所使用的便是这种方法仙练成仙。 「孩子，你当仙人多久了？」按着腹部的红叶，露出优雅戏謔的笑容，并从怀中拿出一片鲜红的枫叶。 突然，周围的景色开始转变，从冰冷的屠宰室，转为了月光下佈满白色枫叶的山间小径。 「该死，这里是……隐世！」羽白惊讶的看着周围的转变，作为仙人他知道要创造一个隐世，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隐世是作为仙人于人间的隐藏据点使用，并不能当作战斗时的杀手鐧。 「小女子的仙境，就您瞧瞧。」红叶指着羽白，一阵狂风扫过纯白的枫叶，如锐利的刀锋切割着羽白的仙人之驱。 那些秋叶是带有真言的符咒，能对妖物或是恶魔起作用。 「小女子啊，从西洋的魔女那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便利性，还有武器化。」红叶戏謔地笑着。 「那些来自西洋的魔女是这么说的，核弹没有魔法好用，魔法没有步枪好用，所以她们想办法将子弹与魔法结合。」红叶看着被枫叶束缚着的羽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然后，小女子我啊，并不是那些高大上的君子，所以……」 「你是逃不掉的。」说完，红叶单手摆出剑指，并优雅残虐的吟诵。 「红叶月狩，血染秋风。」 狂风掠过了山间，鲜血染红了夜晚的秋叶，于千刀万剐之中，羽白化作秋枫上的一点红。 在哀号声随风消逝之后，场景又恢復到屠宰室之中，她走入羽白的火药库，与器官收集库之中，一把把火，将那些人类无法接受的罪恶永远的埋葬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