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处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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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干净身子,俩人又下楼接着吃饺子,就这大冬天的气温,饺子放了两个小时早就凉了,季屿下到锅里用油煎了一遍,吃起来脆香脆香的,又是另一种滋味。 “你好像爱吃煎饺胜过水饺?”季屿看着他几乎是一口一个,也不知道是做完爱体力消耗大,还是他好这口。 “嗯,煎饺口感更好啊,又香又脆。”经过一场殊死搏斗的性爱,庄亦麟确实腹中空空,就刚才他也没来得及吃几个饺子,就被季屿的花言巧语迷惑到,莫名其妙就被他骗上床搞了那么长时间。(咦,难道有人忘记了是谁先发出邀请暗示的吗?) 季屿沉默片刻,再次牵头说道:“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是非常认真的,就是……咱俩合伙买别墅这事,我没在开玩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尽管这个话题今天已经谈过一次,但季屿还是打算再声明一遍,他不想让庄亦麟觉得这只是他一时冲动,他要让他知道这就是他真心想做的事。 庄亦麟带着点看小孩子的无奈轻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能对我这么表态我是很感动的,但是……你知道对中国人来说两个人一起买房供房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在中国会一起付首付还房贷的除了父母就是夫妻。”季屿也不傻,他听出庄亦麟要表达什么。 “对,要是咱俩真一起买了这房,那我们算什么关系呢?” “夫夫关系。”季屿想都不想就说。 庄亦麟笑了,笑的炎凉:“季屿,你觉得自己了解我吗?我们只不过做过几次而已,你就要把我的下半辈子跟你绑定在一起?这……不仅草率,还有点强人所难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真的不算了解我,但凡有一天你看清我之后,也许你会厌恶真正的庄亦麟,也会后悔你今天说出的话。” 季屿讪讪一笑,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两口,缓缓说:“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也许我这辈子都看不透,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我每天看见的、摸到的庄亦麟是我喜欢的庄亦麟,这就够了。人生很短,如果所有决定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和千方百计的考量,那太浪费我的生命了。你也别想的太复杂,合伙买个房而已,最不济咱俩以后反目成仇了,我顶多损失点儿钱,但我的命还在,只要我还没死,我就有能力让自己起死回生。” 庄亦麟听的一时有些恍惚,他看着此时娓娓道来的季屿好像又没有他想的那么幼稚,反而像个老道成熟的男人,还透着一丝商人的稳重和奸光。 季屿接着说:“我关心的重点只有一个,就是庄亦麟喜不喜欢我。” 庄亦麟:“……” 他不敢回答,但这个“不敢回答”的原因又让他倍加懊恼。他只是防备心重,但不代表他是木头桩子,他对季屿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心动? 季屿又问:“除了性,你对我有一点爱的感觉吗?” “大概有吧……”庄亦麟貌似有些羞窘的揉揉自己的头发,让刘海遮着点眼睛。 “既然……我有情你有意,那咱俩……试着处处?” 季屿说的很淡,也正是因为他这种一口带过的语气,让庄亦麟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压力和抗拒。 “……处什么?”这时候装傻显然是缓解尴尬最好的办法。 “处朋友,男男朋友那种,说实话,我不满足于跟你只是肉肉关系,我需要你给我个名份。” 本来挺有威慑力的谈话,被季屿这么个要“名份”的说辞给打破了,庄亦麟讥讽着笑道:“名份?还真把自己当良家妇女了?” “不是,我想有个名正言顺的关系,因为我想给你更多。”季屿把烟掐灭,沉沉的看着他:“主动权在你手上,你有权利随时喊停,这样行吗?” 毫无疑问,庄亦麟肯定是心动了。毕竟季屿这种小伙子,年轻“干”劲十足,人积极向上(棒子也积极向上),有正义感有才能,长得也可圈可点……这种人搁谁身上谁不爱?说他男女通吃都嫌少了,简直是老少咸宜。 关键是他对庄亦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起码迄今为止是没啥挑剔的。庄亦麟空窗这三、四年,只顾集中精力埋头赚钱,完全把个人问题摆在一边,实在支撑不住了,就手动撸几管清理一下存货,他没上谁,也没给谁上过。 现在却栽进季屿这泥坑里,不知道是他出现的太是时候,还是自己这几年确实耗的油尽灯枯急需春雨润泽他这块干涸的土地,自打第一次他俩有肌肤之亲——准确来说是季屿刚开始对庄亦麟表现出兴趣的时候起,庄亦麟潜意识就没想过要回绝这个人,不仅如此,他还顺水推舟的朝这人抛出鱼饵,大有放长线钓大鱼的意思。 那现在这条大鱼已然上钩,他要不要收线了呢? 季屿见他半天不吱声,哀怨道:“你可太难追了庄老师,你就不能像贺澜和凡凡那样,痛快的一拍即合吗?人贺澜直掰弯都那么干脆,还是做零……” 庄亦麟眼睛一斜:“那你去找好追的啊,干嘛非我不可?” “唉,他们怎么能跟你比?” 季屿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庄亦麟听了异常得意。 “你就应了我吧……”小野狼哀求道。 经不住季屿一再的软磨硬泡,庄亦麟深思熟虑了一阵,小声说:“那……那就试试吧。” 声音很小,但每一个字都地动山摇的嵌在季屿心坎上。 “我保证,你将来会很庆幸自己今天的决定。”季屿胸有成竹道。 “……嗯,但愿如此。” 这一夜季屿格外舒心,他喜欢的人从内心开始接纳他,某种程度来说比他们肌肤相交更有成就感,因为他征服了自己稀罕的男人,还是个傲娇怪物。 季屿听庄亦麟打电话跟呼浪的老板请假,那个人叫什么……裘哥?好像很严厉的样子,庄亦麟在跟他说明原因——肯定不会告诉裘哥是因为他纵欲过度无法上班,而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今晚要给钢琴考级的学生加课,所以去不了呼浪,因此被那个裘哥在电话对面念叨了好一阵,庄亦麟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赔不是。 “庄老师,咱们以后都不去呼浪上班了成吗?”季屿不想看见自己男人那么疲于奔波,当然不否认这里面也有点私心,就是他不希望庄亦麟成天跟一群见色起意的老色鬼在一起,陪他们喝酒,任他们色眯眯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到处流连,一个不小心还要被人吃个豆腐,想想就火冒三丈。 “为什么?”庄亦麟明知故问:“我去呼浪一星期就能拿到我教一个月钢琴的薪水,你给我一个不去的理由?” “原来你身兼数份工作,是因为你孤军奋战,不得不拼命消耗自己,但现在不同了,”季屿握起他拿着手机的手:“你有我了,你负责乖乖做个高雅的钢琴教师就好,挣大钱的事交给你男朋友就行。” 庄亦麟愣怔了一下,他受宠若惊了,已经……已经好几年没有人像季屿这样把他当心肝宝贝一样捧在手心了,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这几年他都是一个人单打独斗,风里来雨里去,像个超人一样应付着所有麻烦,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都得自己扛,没人知道他有多不堪重负……而现在,季屿像个盖世英雄般脚踏七彩祥云突然从天而降,说是要跟他分担,拯救他于水火。 这……难道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庄亦麟心里触动得一塌糊涂,嘴上却挤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是不想我在呼浪陪客人喝酒,不想我陪客人聊天,你就是小心眼。” 季屿反讽道:“说得好像你有多心胸宽广似的,也不知道是谁早早的就把祁之颂当成眼中钉耳中刺,我都还不是你谁呢,这么快就嫉妒了?占有欲还挺强。” 这话可是毫不留情的戳中庄亦麟的醋点+怒点了,一提起那个祁之颂,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晚俩人在季屿房间里打翻洗脸盆的那个不可言喻的画面。 “季屿,以前你跟那个姓祁的有几毛钱关系我不追究,就像你说的,那时候咱俩啥都不算,我没资格管你,要吃醋也是我自找的我活该,但从这一分钟开始,你就是我庄亦麟的人,要是再出去猫三狗四,咱俩的结局就是鸡飞狗跳!” 嚯……庄老师发火了,还挺吓人…… 季屿慌忙哄着大宝贝,把人捞到怀里:“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死……我不该提起那个倒胃口的人……庄老师不要生气,我跟祁之颂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跟他纯粹就是工作关系,他倒想泡我,但我不给他机会啊……” “那你还真有市场,老男人都爱你。”庄亦麟话一出才发现,这话把自己也给归纳进去了。 “我再有市场也是白搭啊,”季屿佯装无奈:“心都死死的挂你这儿了,还打了个死结,这辈子注定解不开了……”屌也插在你那片肥沃的土壤里,拔都拔不出来,我特么还有心思去惦记谁啊? 庄亦麟刚怄气不到两分钟,又被他一句话给都笑了,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笑骂道:“你怎么这么烦人?油嘴滑舌的……” 季屿在他耳边轻喃:“我嘴巴油不油,舌头滑不滑,你不最有发言权吗?” 他抱着庄亦麟摇来晃去,继续软磨硬泡:“好不好嘛……不去呼浪了,以前你单身一人谁都没有发言权,现在你可是名花有主了,不要让老公担心你了好不?” 庄亦麟其实早就萌生想从呼浪辞职的想法,真的太累了,关键这种工作性质实在让他心生疲惫,他向来都不喜欢风月场所,他跟呼浪其他小黄鸭不同的是,像凡凡小卿他们都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半大男孩,正是最爱泡吧的年纪,在夜间娱乐场所工作相对比较轻松,可以说是边玩边赚钱,何乐而不为? 但他就不一样,除了年纪大,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庄亦麟向来不爱夜生活,不爱喝酒,不爱交际,纯粹是因为裘哥看上他得天独厚的外形条件和那高风傲骨的气质,想给酒吧增添一抹不一样的风景线,所以愿意出高价让他来呼浪兼职,并且给足他最大的自由空间——一周来三天就行,多者不限。 他承认裘哥确实给了他丰厚的报酬,在这个地方也干了两年多,但即便他适应了这个灯红酒绿的欢场,却依然没办法喜欢上这个地方。 “那我……明天去跟裘哥说说看。”庄亦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