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御龙在线阅读 - 十九、苛政遗毒

十九、苛政遗毒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刘禅忽觉身上刺痛,缓缓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榻上,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间破旧的草屋。案前摆着张竹桌并着两把木椅,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陌生极了。刘禅依稀记得自己从悬崖摔下,顺着灌木杂草滑落,就此人事不知。

    这里是……正当刘禅费力地想坐起身时,只见一个身着青布衫子的村女朝自己走来。见刘禅起身得很是费力,村女急忙走到他身边关切道:公子醒了?千万别乱动。爷爷说你从悬崖上摔下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若是这会儿乱动,刚刚接好的骨头会移位。那时爷爷重新接一遍事小,关键是接骨可疼了。

    那村女身形窈窕,眉清目秀。衣服上满是补丁,双肩瘦削。看起来是个穷村贫女,兴许常年吃不饱饭,面带菜色。刘禅见她语气温柔,神情中满是关怀之意,心中登时感到一阵温暖。朝她微微一笑,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芳名。救命之恩,在下日后定当报答。

    村女见刘禅温文有礼,心下对这个英俊文秀的少年更多了几分好感。上前替刘禅掖了掖被角道:我姓凌,单名惜。怜惜的惜,公子唤我惜儿就是。爷爷常和我说,哪怕我是个孤儿,也是他最疼惜的宝贝。

    听凌惜提起爷爷,又说自己是孤儿,刘禅奇道:孤儿?凌惜点点头,眸中露出悲愤之色,道:是啊,我那时候还小,不记得了。爷爷说,他和我都是被那个该死的刘备弄出来的劳什子直百钱害得家破人亡……

    听见”直百钱“和”刘备“,刘禅突然觉得自己头疼欲裂,许多模糊的景象不断在脑海中回旋,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凌惜并没有发现刘禅的异样,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当初爷爷被刘备弄出的直百钱逼得走投无路正打算自尽之时,听见了我的哭声。我的母亲那时候已经只有一口气了,她骨瘦如柴却为了让我活下去割破自己的手腕喂我喝血。爷爷收养了我,还安葬了我的母亲,我和爷爷就是从那时相依为命的。对了,公子,光是说我自己的故事。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呢。

    听凌惜询问自己的名字,刘禅蹙起眉头努力回想,然而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痛苦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道:我的名字?我叫……啊,我叫什么来着?我……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直百钱……刘备……嘶……头好痛……

    见刘禅面露痛苦之色,凌惜担忧地扶住他,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公子?。刘禅皱眉道:我想不起来我叫什么名字了。而且,只要稍稍听见”直百钱“和”刘备“我就头疼欲裂,我……

    凌惜柔声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兴许……都是些很痛苦的回忆,老天垂怜才不让你想起来的呢。爷爷就总说,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仁慈。人嘛,过好现在才最重要啊,是不是,公子? 见凌惜如此豁达,刘禅笑道:姑娘所言极是,只是现在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拜托姑娘,不知姑娘可愿帮忙?

    凌惜莞尔一笑,道:公子但说无妨。刘禅道:我有点渴,可是如今身子有伤,可否劳烦姑娘给我喂两口水?好,公子稍等。凌惜说完倒了杯温水,慢慢喂刘禅喝下。喉中的干渴终于舒缓了些,刘禅正欲向凌惜道谢。只见木门被推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对凌惜道:惜儿,爷爷回来了。

    听见老者的声音,凌惜开心地跑了过去,道:爷爷,你回来了!对了,上次咱们在溪边救下的那位公子醒了。

    哦,醒了就好。老者说着走到刘禅身边坐下,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公子,身上哪里还难受吗?

    刘禅见老者慈眉善目,颇为可亲,又见他神色满是慈爱温柔之意,心下感激,道:只要躺着别动就不难受了,多谢老伯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图报,在下……

    老者摆摆手,温和地说道:醒了就好,不用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看来你也是被刘备那个混蛋害惨的苦命人。老夫能帮一个是一个。日后你能帮帮别人,就算报答我了。对了,还不知公子名姓呢。

    刘禅刚要开口,一旁的凌惜道:公子说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怕是从悬崖摔落后失忆了。闻听此言,老者沉思一会儿,道:失忆了?也罢,如今外面这世道,失忆还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事呢。把以前的伤心事全都忘了,一切都重新开始,也是好事。

    见老者也是豁达之人,刘禅道:老伯说的是。只不过,总不能让二位一直唤我公子。倘若老伯不弃,给我取个名字如何?如老伯所言,既然一切重新开始,也该有个新名字。

    老者见刘禅语气诚恳,颔首道:也好,既然是重获新生,以新字为名如何?老夫姓凌,惜儿跟我姓。不知公子想要以何为姓?

    我……我想姓什么……嘶,听见老者问自己想要姓什么,刘禅感到自己又开始头疼,伸手再次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见刘禅皱眉闭目,老者关切地问道:怎么,又头疼了?

    这时,刘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男子的身影。虽然看不清相貌,可却莫名有种熟悉感。他按住太阳穴,呢喃道:是啊,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好熟悉啊……我觉得,我就姓葛吧,我姓葛,就叫葛新。

    说完,刘禅对一旁同样神色关切的凌惜道:惜儿,你多大了?凌惜道:十六岁,公子呢?刘禅微微一笑,道:我年长你几岁,惜儿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就好。凌惜笑道:说什么嫌弃,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现在多了个大哥,高兴还来不及呢。大哥,你昏迷了好久都没吃过东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做!

    听到凌惜询问自己想要吃什么,刘禅脑海中再次闪过些模糊杂乱的影像。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曾和记忆中的那名男子一起逛成都的灯会,一起在小摊上吃了又辣又烫的抄手。男子好像还为自己赢了盏灯笼。我……我想吃碗抄手,最好是又辣又烫的那种。刘禅说着,俊秀的脸上露出期待之色。

    凌惜答应一声,道:好,大哥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做。刘禅点点头,温和道:辛苦惜儿了。凌惜一边朝屋外走去一边调皮地笑道:既然你是惜儿的大哥,又何必这么客气。以后大哥你身子好了,我要你帮忙干活儿可不能推辞啊,嘻嘻。

    见到凌惜那俏皮的表情,刘禅也不禁笑道:哈哈哈,好!说完,似是想起来些什么,刘禅对凌惜问道:惜儿,老伯懂医术?

    当然了,大哥你当时伤得那么重,要不是爷爷医术高明,你哪还活得下来啊!凌惜认真地说着。刘禅看着自己身上包扎整齐的绷带,闭目道:嗯,看来老伯的确懂医。

    岂止懂医,不是老夫自夸。以前老夫在益州可是小有名气的大夫,坐堂之时,找我看诊的人能排队排出十里地!连当年的刘季玉刘益州,也都请过我入府呢!老者说着,从屋外走进朝卧在榻上的刘禅道。

    听见老者提起”刘益州“,刘禅皱眉问道:刘益州?是不是叫刘备?。话音刚落,老者瞬间色变.他冷冷嗤笑一声道:凭他也配?!我说的刘益州,是那个给了他刘备不少馈赠恩赐,最后却被某只恶狗反咬一口的前州牧。皇天不佑善人啊,可惜了刘益州……

    见老者满面愤懑,刘禅闭目道:老伯说的直百钱,不知又是怎么回事?提起”直百钱“老者眸中怒色更甚,冷笑道:”直百钱”都是那个该死的刘备造的孽。他假借抗张鲁之名抢了刘益州的属地,让官兵掳掠府库,拿老百姓的金银细软赏赐自己的将士,地皮都刮掉三尺了还嫌不够,还要发什么直百钱!比五铢钱大不了多少的钱币,他就敢当一百枚花出去!这下可好,平日里三文钱一碗的茶,后来得九十文!平民百姓哪儿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这个七姓家奴倒是靠吸百姓的血吃得脑满肠肥!

    听见老者斥骂刘备为“七姓家奴”刘禅惊讶地问道:七姓家奴?老伯为何这样说?只见老者冷笑一声:嘿嘿,可不是嘛,从邹靖、毋丘毅,到公孙瓒和田凯,然后又是陶谦,对了,他还和吕布求和过。不过毕竟不是主从,就算吕布只是半个主子,那后来还有曹操、袁绍和刘表,你数一数,是不是七姓家奴?得志就猖狂,被人追着打了一辈子,就剩下一个装出来的名声,结果一看益州富庶,连最后那点脸皮都不要了,对刘益州恩将仇报,拿到益州之后,还如此对待百姓,装了一辈子的人,终于不装了,呵!

    刘禅得逢老者相救,本就心存感激,又听得老者是被刘备和”直百钱迫害至此,心里也忍不住冒出对刘备的怒火,怒道:天下竟会有这等刻毒之人。老伯,你放心,刘备毒民至此,天不佑之!总有一天,他会遭报应的!

    老者脸色稍霁,道:嘿嘿,刘备那个七姓家奴的报应到也算是来了。只是不够过瘾。在夷陵那次,他要是被东吴孙桓俘虏了该多好!可惜这个人啊,最擅长的就是逃跑,孙权也是不小心,又让他跑了。没关系,父债子偿,他儿子的报应,咱们且看着!

    刘禅点点头,道:不错,父债子偿。刘备行事这样刻毒,势必会让子孙遭受报应。老者此时脸色终于恢复了温和,道:好了,阿新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些药来,一会儿趁热喝了,好好养伤,早日康复。

    嗯,谢谢老伯。刘禅朝老者感激地微笑,目送老者离开了卧房。

    送走了老者后,刘禅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已经到了黄昏,凌惜正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抄手走来,放在自己面前,柔声道:大哥,抄手做好了,趁热吃吧。爷爷说,你得肚子里有东西了,才能吃药!

    幸苦你了,惜儿。刘禅微微颔首,朝凌惜温和一笑。然而凌惜嘟起了小嘴,道:大哥,我既然叫你大哥,就是把你当自家人。你要是再和我这么生分,惜儿可要生气了。

    看着嘟起小嘴的凌惜,刘禅笑着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对,大哥以后不会总说这些生分的话了。

    这才对嘛,既然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凌惜说着,走到刘禅身边舀起一勺抄手细心吹凉后服侍他吃下。

    ……

    李严望着霍弋离去的背影,半靠在书桌前捻须闭目,心思翻转不停:陛下已经一个月没有上朝了。若真如霍弋所言陛下是在狩猎时受伤了,这会儿也该养好了吧?就算伤没养好,总也不至于连探望,都不许吧?诸葛亮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事情?莫不是陛下……

    正方,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可以把握住拥立之功。既然刘禅不肯照朕的遗诏行事,因为权力之事怨恨诸葛亮。那么……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那日刘备托梦于自己时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回响,李严双眼猛地睁开,他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眸中一片森然。缓缓道:难道先帝所说的拥立之功就是此事吗?看来先帝应该是想让陛下消失,然后命我另选一个不受诸葛亮所控的新帝,好让朝廷彻底脱离诸葛亮的把持。嗯……先帝果然英明,陛下如今一直没有消息,诸葛亮他们却还竭力隐瞒此事。看来诸葛亮是想一直隐瞒消息,自己做大汉的实权皇帝。

    哼,既如此我也要立即按先帝的嘱托行事了。先帝所言极是,这次的拥立新主之功就是我李严翻身的好机会。想到此处,李严狞笑道:对不住了陛下,谁让您那么宠信诸葛亮呢?先帝临终的嘱托是让臣和诸葛亮共同辅佐新主。您对诸葛亮这般千依百顺,那臣这个托孤大臣,当得又有什么意思?何况,按先帝那日托梦给我的意思,您这样一个不肯照先帝遗诏行事,处处对诸葛亮信任有加的皇帝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

    半月后,山间,草屋卧室内。凌惜端着捆药材走进来,对榻上的刘禅道:大哥,今天感觉好些了吗?刘禅点点头,道:已经好多了,身上的伤没那么疼了,而且手脚也可以活动了。惜儿你干什么呢?要不要帮忙?

    凌惜掩口轻笑,道:等大哥你的伤彻底好了,自然是给我帮忙啊。不过,现在大哥的伤还没好彻底,所以还是好好休息吧。早点养好伤,别让爷爷和我担心。我嘛,是准备把爷爷在山上采的药材晒好,过些日子拿去集市卖。

    听见凌惜语气中的关切之意,刘禅微笑道:我天天歇着,时间久了也不舒服。惜儿,我没事的。让我帮忙干点活儿吧,总不能我一直歇着,让你和爷爷照顾我。这样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见刘禅态度诚恳,凌惜想了想,道:好,大哥认得这些药材吗?

    刘禅看了看凌惜手中抱着的药材,皱眉道:不认得。凌惜笑了笑,道:那炮制药材恐怕你也不会。对了,那边是爷爷昨天才拿回来的药材,我还没来得及分呢,我去做晚饭,大哥把药材上的泥土洗干净可以吗?

    好,那我去打些水来。刘禅说着打算下床。而凌惜却咯咯笑起来,道:哈哈,大哥你恐怕是富贵人家出身,打水过来干什么?这些药材洗完你得来来去去打多少趟水啊!直接把它们拿去水边不就好了,咱们家旁边不就有小溪吗。

    刘禅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道:是啊!惜儿说得对。不过,爷爷今天是去周围村子里行医,还是去山上采药了?怎么这会儿还没回来?凌惜看了看窗外渐渐变暗的天色,道:我也不知道,爷爷晚点回来是常事。可能是山下的百姓有什么疑难杂症,或者爷爷在山上看到了什么难得的草药吧。不用担心的,大哥。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凌惜开心地跑去开门,道:大哥,你看,爷爷这不就回来了。爷爷!

    看到老者走进房间,刘禅也开心地说道:爷爷回来了。老者慈爱的朝刘禅和凌惜点点头,道:是啊,惜儿辛苦了。阿新,今天感觉好些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刘禅微微蹙眉,道:其实是有点不舒服。老者一听,神色顿时紧张起来,赶忙上前打算给刘禅把脉,道:是吗,哪儿不舒服?爷爷给你把把脉。

    见老者这样关心自己,刘禅俊秀的面容泛出绯色,不好意思地说道:呃,就是,惜儿把我照顾得太好了,几乎连床都不许我下,再不让我动弹两下,我这手脚都快废了!爷爷,让我帮您和惜儿干点活儿吧。您和惜儿照顾我这么久,我总不能一直在床上待着什么忙都不帮,太不像话不是。

    哈哈哈,也好,明天爷爷要去集市上换药材,你跟着爷爷一起去,帮爷爷扛扛东西,怎么样?老者听见刘禅的话,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好!刘禅开心地回答。老者温和一笑,又道:嗯,那爷爷把明天要卖的药材收拾一下,阿新,你别在外面呆太久了,一会儿吃晚饭了。知道了,爷爷。刘禅朝老者轻轻颔首,微笑道。

    ……

    天已经彻底黑了,凌惜和老者在草屋内迟迟等不到刘禅。不禁有些焦急。大哥怎么去了这么久?饭菜都凉了,爷爷,干脆我去找找大哥。凌惜说着,就要出门寻找刘禅。老者将她拦下道:惜儿,天色太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夜晚的小溪边,老者四处寻找着刘禅,口中喃喃道:不对啊,应该就在这儿才对,怎么……阿新!阿新你在哪儿呢,阿新!这时听见呼唤的刘禅朝老者跑了过来:爷爷,我在这儿。

    老者道:阿新,你怎么跑那么远,快回来。刘禅有些尴尬的答道:我……我一不小心没拿稳盆子,让药材顺着水漂下去了。这不,现在还没捞完呢,抱歉,爷爷……

    看着衣服湿透的刘禅,老者担忧地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怎么就能贸然下水?再说溪水多凉啊。要是受了风寒怎么办?赶紧回去换衣服,一会儿给你煮一碗姜汤,好好喝了驱寒!刘禅看着远处的溪水,道:可是药材……

    老者语重心长地说道:阿新,药材是为了救人的,你现在为了药材拼命,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本末倒置?何况也不是什么名贵药材,犯不着的。好了,快上来,别看这溪水不宽,下面的水可深着呢,小心一会儿再滑一跤。爷爷这把老骨头,可拉不动你呦。

    对不起,爷爷,那毕竟是您一天的心血,我实在是……看着老者慈爱的眼神,刘禅有些尴尬地说道。

    而老者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拍拍他的肩道:阿新看你似乎从未干过什么活儿的样子,莫不是你失忆前是做官的?

    听到老者的打趣,刘禅显得有些不安:我现在也不知道……爷爷,如果我是,爷爷会讨厌我吗?看到刘禅不安的样子,老者道:阿新,何出此言呢?

    刘禅俊眉蹙起,答道:爷爷好像很讨厌刘备。我如果是做官的,我恐怕也是刘备的下属,我……

    听见刘禅不安的语气,老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宽慰。接着笑道:若你是做官的,你还有可能是当年刘益州的部下呢,是不是?更何况,刘备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的下属里面也还是有些好人的,比如如今的诸葛丞相,就是个少见的为民请命的好官!

    听见“诸葛丞相”四字,刘禅感到那些模糊杂乱的影像再次在脑海中回旋,他眉心紧蹙,闭目道:诸葛丞相?诸葛丞相……嘶……。看到刘禅眉头紧皱,老者急忙关切地问道:又头疼了吗?

    刘禅闭目答道:是啊,总觉得,我似乎认得这位诸葛丞相……。听了刘禅的话,老者朗声大笑:哈哈哈,你要当真是丞相的僚属。那,爷爷可就没救错人!刘禅摇了摇头,闭目道:僚属?可,我觉得,应该不是……他似乎是我很重要的……

    不等刘禅说完,老者轻轻拍拍他的肩,道:阿新,夜风很凉。你衣服又湿了,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服。说完,两人一起朝草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