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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断反应

    卓光说:“哟哟哟小白脸。”

    “啥小白脸!”贺余乐严肃地说:“哪儿小了。”

    卓光看了他两秒,夸张道:“我去不是吧你来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假话。”

    “不是,这事容山学知道吗?”

    贺余乐也震惊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又没有谈恋爱,犯得着这个也跟他报备?”

    卓光说:“呵呵那你天天让任霖跟你报备看我笑话。”

    贺余乐回看,问:“啥时候复合的。”

    “不久,”卓光笑了笑,“上周。”

    贺余乐果然马上起身就走:“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姐妹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

    “汪汪汪别走快过来我要看!叫啥来着?李纯楷是吧!我知道他!”

    贺余乐倒回去:“知道啥。”

    “他喜欢过你。”

    “……”贺余乐再次震惊:“你怎么——!”

    “略略略,我就是知道,”卓光做了个鬼脸,“想知道为什么吗?他当时加我QQ,我还以为想泡我呢,结果妈的死gay。”

    贺余乐说:“和你说什么了。”

    “问我你喜欢吃什么之类的。”

    贺余乐大喊:“就是你这狗贼出卖我!”

    “我那个时候不想着渡你一下么?然后见你非要撞南墙就撒手让你撞了,现在你又要折回来,你是不是欠的?”

    贺余乐说:“那你还是渡我一渡吧。但是不要李纯楷。”

    卓光翻了个白眼:“傻逼。”

    容山学出差隔壁城市,来回飞机两小时,贺余乐摸摸头发心说那这就不用送了吧反正一周两周就回来了。天气快入冬了,他裹在围巾里还是巴巴看着容山学去登机了。

    大多数时候容山学都和他并肩而行,他很少去看这个人的背影,害怕以后这个背影会出现在奔赴向另外一个人的红毯上。莫名其妙的,他现在就没有那么怕了,容山学过了安检还回头看他,他回看了一眼,直接转头走了。

    他和李纯楷还是照样联系,有一次跟他出去吃饭(下班刚好碰上),还撞上了卓光。卓光这人嘴如广口瓶,守肯定守不住了,贺余乐千叮咛万嘱咐,只是朋友,别在容山学面前捕风捉影和拱火。

    其实让他知道了又能咋的。

    贺余乐叹气,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在意那个呆瓜——!

    容山学给他发消息,早安晚安,加衣防感冒,超市晚六点打折。不得不说容山学是个心细还很会过日子的人,贺余乐在这个房子住老多年了,还不知道隔壁超市六点以后经常打折。

    “水果别在楼下店里买,贵,不值。”

    “知道了大爷。”贺余乐把电话放旁边,容山学半天没说话,只有呼吸声。

    贺余乐问:“想我没。”

    “有点吧。”

    “早点睡。”

    “乐乐。”

    贺余乐说:“要不咱们还是各退一步吧,回到朋友的关系里。”

    容山学好像是换了个姿势,有衣料摩擦的声音:“谁和你说什么了吗?卓光?还是童澜?”

    我去我就说童澜肯定知道……贺余乐心里吐槽完又说:“没有啊。”

    “那突然好好的为什么这么说。”

    贺余乐忍住想吵架的欲望:“因为我不想……呃,我觉得没意思了。”

    “没有一点时间留给我吗?”

    “什么?”

    “我说,我在靠近你,但是需要时间,真的不能再给我时间了吗?”

    “所以我现在不要你改变自己了啊。”

    “但是你会离开。”

    “我不会,我们还是朋友。”

    “你会的,”容山学说,“我还不知道你吗。”

    那种无话可说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贺余乐心说他妈的,对,你全世界第一最最了解我,这真是世界上最没办法的事。

    “我不会。”他固执地说。而容山学没给他狡辩的机会,快速说:“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

    其实容山学说的没错,他会离开,而且要完完全全地把容山学摘出自己的生活里,不然这个人还残存的任何痕迹,都对后来的那个人不公平。

    贺余乐长出一口气,把手机摁灭了屏。

    李纯楷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家,他今天调休,听见那边学弟好像是吐了,半晌颤着说:“学学学长,你有空吗?”

    贺余乐警觉:“你在酒吧被人打了?”

    “没没,胃疼,人不行了,救救。”

    “你他妈胃不行还去喝酒啊,”贺余乐忍不住骂他,“傻逼了这不是。”

    李纯楷:“不这样怎么骗你来照顾我。”

    他马上挂了电话。

    第二个电话十分钟以后进的,贺余乐接起:“学长,真的错了,同学聚会不得不喝啊。”

    贺余乐说:“你朋友呢?”

    “我只是想见你。”

    不知道为何,贺余乐被拨动了一下,只是一点点很轻的触动,无关任何情爱。他心想也许可以借今晚跟李纯楷说清楚,如果继续逾矩,那么就彻底拉黑删除一条龙。

    “地址。”

    李纯楷快速报了一串,疼的气都抽不出来了还要说:“等你哦。”

    贺余乐到地方发现这人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场散的差不多了都,人白着一张脸,桌子上有几杯热水和一板止痛药。

    “你喝这个管屁用,起来去医院。”

    李纯楷说:“扶一把吧,学长。”

    他过去把人拉起来,最近的医院出租车也要开十分钟,等挂号拿药吊水都是快十一二点的事了。

    贺余乐把围巾放在李纯楷腿上,准备去那边给他接点水把药喝了,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容山学的。

    容山学这个点给他打电话干嘛?

    他盯着那个备注很久很久,还是在挂断以前接通了。

    就在那一秒,李纯楷叫他:“乐乐。”

    贺余乐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电话,转身去了走廊那边。

    容山学听见那个男声以后顿了顿才开口:“你那边有人?你在哪?”

    “在外面,啥事?”医院走廊很安静,没有人喧哗,贺余乐捏着杯子站在那里吹风。

    “我今天回来,太晚了没告诉你,发现你没在家想问问。加班?”

    贺余乐说:“没加班,在外面有点事。”

    他觉得差不多了,回身边往饮水机那边走边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容山学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好,注意保暖。”

    贺余乐说:“你晚安。”然后挂断电话。

    他端着水走回去,李纯楷笑着说:“真打算今晚陪我耗在医院里啊。”他手贴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示意刚刚那句话。贺余乐无所谓:“我骗那货的,怎么可能真不回家,睡大街吗?”

    李纯楷说:“对不起学长,今天的事,我就是想再试试吧。”

    “所以说咱们俩不合适啊,”贺余乐无奈地说,“你不了解我,你要是了解我就会知道我不吃卖惨这一套。”

    “不是,我是刚刚看见你接电话了,那天你答应跟我出来吃饭,是因为他吧。”

    贺余乐半天没说话,然后点点头。

    “哎,还是输了,”李纯楷笑了,“算了学长,早点回去吧。今天当没发生过这事可以吗?”

    贺余乐看了他一眼,说:“好。”

    李纯楷看着他走出医院,叹了口气,刚刚他看见贺余乐瞅来电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了一切,那胜过千言万语的拒绝。再过个十年,贺余乐接他的电话也不会有那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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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家的时候自觉转门还是转的挺轻的,正在脱鞋,客厅里的灯就亮了,把他吓的快蹦起来,手心出汗了都:“我去你这大半夜还不睡啊?干嘛呢?”

    “你……”容山学说:“外面这么冷你没戴围巾啊。”

    贺余乐惊魂未定摸了摸脖子:“啊,哦,落在那谁那儿了。”

    “哪谁。”

    贺余乐才回过味来:“谁谁。”

    没人回话。

    “你刚回来不好好休息会儿?我不是说不回来了吗,你还等?”

    容山学说:“你真不回来的话不会不锁门。”

    “啊。”

    “算了睡吧,我神经了。”容山学摆摆手,起身时贺余乐看见他的表情,好像有点烦,又有点难过,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绪。

    他的心揪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反锁了大门,然后洗了个脸。

    他有点好笑地想,你也会想我去哪儿和谁在一起啊。